晨曦如流水靜靜流淌,柔和地撫過樹下那個小小的人兒。
“笑兒!”
一聲吼落一朵,小人撥開額上的鳳凰花,慢騰騰地從地上坐起。
“豐林笑!快帶弟弟們過來!”
又一朵落花,小人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走到沙灘邊一手一個擰過兩隻粉嫩小耳。
“疼,疼,疼。”
“大哥,你輕點,輕點啊。”
邁著小短腿,剛兩歲的雙生子跟在他身後嗷嗷直叫。
“輕?”歲數不過是大他們一倍的小人兒露出虎牙,笑得格外童真,“那就輕一點吧。”手上猛地加力。
“娘啊!”
須臾,三個俊俏可愛的小娃娃手拉手走進小樓,真是兄慈弟憚、友愛非常。
“太爺爺早,爹、娘早。”
“小雅,你剛才叫娘做什麼?”腆著大肚的小鳥雖較四年前沉穩了許多,可眉眼卻依舊豔麗活潑。
最小的孩子一癟嘴剛要訴苦,就聽身側的老大笑道:“沒什麼,只是被一隻蟲子嚇到了,對吧小雅。”
笑裡刀、棉裡針的表情看得小雅汗毛乍起,摸了摸微燙的耳垂,他囁嚅著點點頭:“嗯,是大哥幫小雅打掉蟲子的。”
話才出口就被雙生哥哥白了一眼,豐林雅毫不示弱地回瞪。
“笑兒越來越有兄長的模樣了。”豐懷瑾捻鬚輕笑,“快去給你姑姑請安吧。”
“是。”
小手撩開布簾,流瀉一地金光。輕輕地他走向那張玉床,那般的小心翼翼生怕將床上的人驚醒,雖然那個人從未醒過。
近了,他才小聲開口:“姑姑,早安。今天鳳凰花就開了,一片一片的像火一樣。”
床上的那人眉目如畫,淡色的髮絲在晨光中微微顫動,好似下一刻就會醒來。
“姑姑,我又做那個夢了。”小人坐在床緣上,清澈的眸中閃過紅光,“香香,香香,究竟是誰呢?”
他偏首想著,眉目間帶點超越稚齡的成熟。半晌,他無所謂地笑開,繼續道:“孃的吼聲越來越驚人了,我猜這次她肚子裡的還是弟弟,生下弟弟後孃又會準備落跑,然後還沒上船就被爹逮回來,再然後孃的肚子又會漲起來。”
他搖頭晃腦地喃著,露出淺淺的酒窩:“第一次娘落跑的時候,天沒亮就把我打包綁在身後,可沒等天完全亮爹就趕到了,回家正好趕上早飯。第二次也一樣,只不過這次多了小雅和小頌兩個包袱。”
話音未落就見兩個小人跑進內室。
“姑姑,小雅好可憐,大哥和二哥都欺負小雅。”
“姑姑你別聽小雅的,是他自己不爭氣,被大哥揪耳朵了還不敢說,活該!”
“那你敢?你敢!剛才你還不是不敢吭聲!”
只會聽不會說,床上的她已成為孩子們吐露心事的最佳人選。
“那也比你好,還‘是大哥幫小雅打掉蟲子的~’,羞羞臉!”
“二哥你!”
“怎麼樣?”小頌火上澆油地做著鬼臉。
“呼!呼!”小雅喘著粗氣,跑到床前一把拔下那人頭上的白鳳簪,見勢就往雙生哥哥那裡衝去,“啊!拼了!”
“怕你啊!”小頌一瞪眼,擺好架勢只等小雅……
狗吃屎狀倒地?
爆出的眼珠還沒收回,小頌後腦勺就捱上一下。
“大…大…大哥……”這一聲顯示了雙生子少有的默契。
“別吵到姑姑了。”搶過小雅手中的玉簪,笑兒冷冷一掃,暗紅色的瞳眸瞪得人不由一顫。
“吵又吵不醒的。”小頌小聲嘰咕著,“就像被村裡人供起來的大和尚,據說是在姑姑上島那天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