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直到一旁的陸承暄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說:“四弟妹哪兒的話,是我的失誤。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沒拿住。”
說著,她配上了十分真誠羨慕的笑容,然後又側過身,看向王雋雅。王雋雅會意,笑著圓場,“誰都有手滑的時候嘛,這沒什麼的。來人,替四少夫人再倒一杯茶。”
很快就有丫鬟再端了一杯茶給柳惜玉,這次,池小鯉順利地喝到了敬的茶。
因為如今侯府中,只有池小鯉一位少夫人,所以柳惜玉敬的人,就只有池小鯉一個。之後,她就大大方方地在陸承映身邊落座,微笑著看著上座的陸彥和王雋雅,聽他們說話。
見完眾人後,王雋雅留下柳惜玉再私下叮囑一些事兒,其他人就各自散了。出了前廳大門,池小鯉拉著陸承暄就快步朝前走,走到一個沒有什麼人的地方,她才鬆開陸承暄的手。
“怎麼了?”陸承暄靠近了一些,笑著問道:“生氣呢?”
“能不生氣嗎?”池小鯉撇了撇嘴,“方才我剛剛碰到茶杯,還沒拿到呢,她就鬆了手。明明是她的問題,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她怪你了?”
“她沒嗎?”池小鯉反問道,“哦,她是沒直說,但是她那句沒說完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聞言,陸承暄笑著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還不算太笨。”
池小鯉瞪他,“你什麼意思?”
陸承暄按在她肩膀的手緩緩下滑,滑到了袖口,順勢握住了她的手。他牽著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新來的這位四少夫人,方才明顯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是故意的,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池小鯉在後面不解地問,“這還是我第一次跟她打照面呢,之前也沒有見過,我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她。”
陸承暄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拉著她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了一處花圃旁。他俯下身,一隻手還牽著池小鯉,另一隻手扯起一根枝條,側頭對池小鯉說:“你知道嗎?這一根枝條,園丁會剪掉的。”
“為什麼?”池小鯉眨眨眼,上面有好些花骨朵兒,有些已經陸陸續續綻放了,“這根枝條上面的花兒明明開得不錯啊。”
陸承暄笑了笑,鬆開手裡的枝條,又指了指這一整簇花,對池小鯉道:“這根枝條本身長勢是不錯,但是,它妨礙了別的花。所以,就要剪掉。”
池小鯉眨了眨眼,不太明白。
陸承暄笑著起身,拍了拍手,說:“對四少夫人來說,你就是這根枝條。你本事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她眼裡,你妨礙了她。”
池小鯉張了張嘴,抬起手來,手掌翻轉,手指指向自己,“我?”
“對。你自己也看得見,這府中,就你一個少夫人,她是新嫁進來的,不看著你看著誰?”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池小鯉瞬間就明白了。只是,按照陸承暄這意思,以後如果這柳惜玉日日盯著自己,怕是沒有什麼好日子可過了?
對池小鯉的疑問,陸承暄笑著道,“你要相信自己,你這麼冰雪聰明,不是嗎?”
雖然知道陸承暄在安慰自己,但是這話聽著,就是舒服啊。
池小鯉笑著點點頭,挽起他的胳膊,轉過身往三房走去。
之前一個徐瑩、一個杜氏還有一個李氏,她都不怕,如今,就柳惜玉一個人,她怕什麼?
然而很快,池小鯉就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柳惜玉進府之後,除了那日敬茶的時候出了點事兒外,之後兩個人並沒有任何衝突,柳惜玉在路上遇見她,也會親熱地喚一聲“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