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極快地消失。
沈止也只是心血來潮,把一排冰鉤子全部收割竿下,又覺得有點累了,方才坐在屋前吹吹風吹散的睡意又回來了,困得厲害。
他扔了竹竿,靠著柱子,盯著遠方,有些失神。
一年了啊。
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的人,怎麼還不回來。
他正神遊天外,忽然聽到流羽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語,怕誰聽到:&ldo;……沒有了。&rdo;
沈止一愣,回頭去看流羽。
流羽正握著那團雪,融化得滿手都是水,他卻不在意,低著頭:&ldo;……鬧饑荒,爹孃把最後一口糧留給了我和飛卿。&rdo;
沈止收起了不正經的笑意,坐下來靜靜看著流羽。
流羽繼續道:&ldo;大伯,把我們換給了一家人,易子而食這種事,我和飛卿也聽說過。&rdo;
他說得斷斷續續的,也不在意沈止聽不聽得明白:&ldo;他們要先動我……飛卿為了保護我,背上被捅了一刀,他像瘋了一樣,把那家人全部殺了,然後帶著我逃出了那兒。飛卿流著血,冬天,很冷,他快死了,然後……我們碰到了皇后娘娘和殿下。&rdo;
沈止默然,仔細一看流羽的臉,還有些許稚嫩。他心裡發澀,頭一次覺得說話是無用的。
安靜了片刻,流羽試探著碰了碰那杯茶,抬起來喝了,起身沖沈止彎了彎腰,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
沈止心裡堵得慌,還是在他離開前道了聲:&ldo;抱歉。&rdo;
流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揖手退下。
沈止盯了會兒茶杯,看著裡頭沉沉浮浮的茶葉,半晌,靠到門邊,微微闔眼。
一年的經歷轉了一圈,不疾不徐地過著還不覺有什麼,仔細一回想,卻長得像是沒有盡頭。
睡意再次襲來,半睡半醒間,沈止像是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走到了他身前。他陷在睏意的泥潭裡,是身體上的毛病,怎麼也睜不開眼,只覺有人將他小心抱了起來。
他有些慌亂地捏緊了那人的衣袖,低聲咕噥出聲:&ldo;你怎麼還不回來……&rdo;
那人將他放到床上,就想扯回自己的袖子。
沈止意識不清,反而捏得更緊,聲音放得軟軟的,有點撒嬌似的鼻音:&ldo;姜珩……&rdo;
那人頓了頓,扯袖子的動作更大了。
沈止僅剩的一縷意識讓他死死攥緊了手中的袖子不放手。
兩人沉默對峙片刻,沈止如願捏著那片衣袖睡著了。
沈止再醒來時有點頭疼。
吹風吹的,不能和沈尚書說,否則又要挨罵。
他過了會兒,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裡捏著什麼東西,拿起來一看,是一小片布,像是從衣物上撕下來的。
心裡有一個不太好的揣測,沈止清清嗓子,坐起來喚了聲:&ldo;流羽。&rdo;
流羽就守在門外,聞聲推門而入,身上衣物完完整整,沒見哪兒有破損。
沈止輕咦一聲。
怪了。
疑惑一直到第二日去上衙時也沒消,沈止覺著這事有點怪。
若是他不小心把流羽當成了姜珩,扯下來塊布,流羽也不至於特地換身一模一樣的衣服來。
還能有誰?
琢磨來琢磨去,到底沒一個準確的猜測。沈止嘆了口氣,整整衣袍,走進了戶部辦公的地兒。
恰好有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