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問題成年人也可以理解成:你睡過幾個女人?
話一出口,我覺得我倪悠揚直接調價成這世間最庸俗的女子了,於是連忙改口:“不用在心裡數了,也不用告訴我,這個話題永遠不用討論。”說完,我從飄窗上跳下來開始在家裡找活幹。
其實這個話題雖然沒有再討論,不過半夜醒來,看著身旁的男人,我又開始不停去想他跟別的女人交往時的畫面,還真是越想心越亂,最後,我竟然還把自個弄失眠了。
後半夜,毫無睡意的我被溫少賢的手臂攬在腰間並撈回懷裡時,我才知道,他似乎也醒了。
“你怎麼還沒睡?”
溫少賢的聲音很低沉,口中的熱氣傳到我的頭頂,我耳根子一熱,然後翻身將臉貼在了他的胸口,“白天睡得太多了。”
溫少賢將下巴抵在我頭頂,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爺爺是什麼樣的人?”
我微一怔神之後說:“我覺得應該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溫少賢沒有出聲,這時,我才反應過來,似乎他決定帶我去見他家人之後,他也並不輕鬆,也或許,他比我還要不安,只是他不輕易表現出來罷了。
過了許久,我聽到溫少賢緩緩嘆了口氣,很輕很輕地嘆氣,比呼吸重不了多少,“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他們揹著我對你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你不要藏在心裡,一句不拉地全告訴我,記住了嗎?”
這個時候,我才真真感受到下週的見面真的不容易,也或者會很艱難。
我家就是個普通人家,父母全是掙死工資,最有錢的親戚就是我媽大嫂的表姐家,搗騰鋼材的,據說很有錢,只是這親戚太遠房了,幾乎沒有什麼來往,連暴發富都沒來往過,所以,我更加不知道像溫少賢這種家世背景的人家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了。
他們和善不和善,好不好相處,我完全不知道,而且他們到底會對我說些什麼,我更沒有能力幻想。可是,既然連溫少賢都這麼沉重,我覺得下週肯定不會是平靜的日子。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問:“那他們會說什麼?”
溫少賢又將我抱緊了一些,“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不要在意,這輩子,你只要聽我說就夠了,記住。”
我承認之前我的情緒很低迷,可是當“這輩子”三個字從溫少賢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通體開始舒暢,突然間,我像是變回數年前那個勇敢的倪悠揚,厚臉皮的倪悠揚,從來都不認輸的倪悠揚。
我承認自己的自信在三年前被薛子寧打散,飄到了一個我再也找不回的國度,可此時此刻,我似乎又找到了某種力量,讓我為了一個目的可以不顧一切的力量。
我在黑暗中找到了溫少賢的放在我腰側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拿起,放到唇邊,輕聲說:“我倪悠揚沒那麼容易被撂倒的,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曾經被我爸送到體校待過一陣子。”
昏暗中,我看到溫少賢眼中含著笑意,半晌之後,他終於板不住笑出了聲音。
等他笑夠了,饒有興趣地問:“你想動手打誰?”
我微笑說:“我是文明人,怎麼能動手呢,我會跟他們講道理,我可會講道理了,你要聽聽嗎?”
溫少賢搖頭,“算了,你的道理還是留到你的節目裡講吧。現在,睡覺。”
我點頭,習慣性地將自己往溫少賢懷裡鑽,溫少賢就勢攪住了我。
或許,我曾經懼怕過,懼怕將自己感情再一次投入到一個男人的身上,換來相同可怕的結局,可是現在,我不會了,因為,未來誰說得也不算,不管結局如何,我們只要在過程中全身心投入,這就不算是一段失敗的感情。
這麼想來,與薛子寧之間似乎也不算那麼的失敗了。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