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丫神志不清,忘記剛才發生了什麼。
張春牛舒了一口氣。
李長嬴瞧著馬二丫的人中,好幾道血印子,正好組合成「王八」兩個字,差點從心裡笑出聲。
羊咩咩地叫喚,馬二丫陡地清醒過來,一蹦三尺高。「春牛,快把羊趕出去。」
四條腿的羊可比人跑得快,這邊趕,那邊跑,順帶還啃一嘴菜。人要是一靠近,那羊還抬起後腿給一腳。
張春牛氣極敗壞,對準羊頭便衝過去,那羊也是個爆脾氣,當即一拱就把張春牛拱到羊背上,然後又把張春牛給摔下來。
菜地的土濕軟,摔下來也不痛,只是這羊忒壞,對著張春牛拉屎。
「今日老子要是不乾死一隻羊,老子就不姓張。」張春牛發了狠,拾掇菜簍子裡的鐮刀朝羊砍去。
恰好這時老魏夫婦也尋自己的羊趕來,看到張春牛用鐮刀砍他的羊,霎時兩個人暴打成一團。
兩個男的拳打腳踢,兩個女的自然也不甘示弱,你掐我臉,我揪你胸。
一直打到菜販來收菜時報了警。
雙方都被帶到派出所教育,到下午時才放回來。
馬二丫氣不過,罵道:「今日有他姓魏的沒我。」說著,馬二丫便要回孃家搬人過來。
到底是村幹部把馬二丫攔下,這要是雙方都去搬人來,那還不在村裡釀成腥風血雨,傳出去把村子的名聲都搞壞,以後別村的閨女哪敢嫁過來。
村委組織兩家人談判協商,老魏家的羊被張春牛砍死一隻,張春牛家的十幾畝菜地被老魏的羊霍霍了一大半,兩人都說自己損失慘重,要對方賠錢。
劉支書提出,老魏賠一隻羊給張春牛,但是羊頭和羊內臟給老魏,雙方醫藥費自負。
這個賠償方案,張春牛和老魏都不同意,差點當著村委打起來。
「你們要是不同意,我代表村集體決定收回你們的地,以後你們也別想我批地給你們建房。」劉支書氣歪嘴。
雖然地不值幾個錢,但農民對土地的熱愛是無法想像的。
村裡的地都是剛改革開放時分的,人均五畝地,凡是戶頭上有的就都有地。
張春牛的老頭老孃過世幾年,老魏家是三女一兒,三個女兒早嫁到外村,兒子也在城裡落戶吃商品糧,按理說,這些人名下的地都要收回到村集體。
只是農村都是自治,憑人情關係處世,劉支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的。
這樣一恐嚇,張春牛和老魏就歇了氣,不敢再鬧。
馬二丫在家琢磨幾天,心口氣還是難順,她認為只有老魏賠償她一整隻羊,才能彌補她的損失,不應該把羊內臟和羊頭給老魏。
「行啦行啦!」張春牛也嘔得要死。
他只有一個女兒,當然也不是他不想生兒子,奈何馬二丫生不了。
馬二丫的子宮畸形,生張小桃時大出血,為了保命只得把子宮給切了。
肯定的,將來小桃要招上門女婿,到時要建房,那劉支書不批地就建不了房,總不能把房子蓋到山腳的菜地裡去。
「平白無故的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春牛,我不管,趕緊給長嬴那死丫頭找婆家,我收回一些彩禮平這口惡氣。」
「找婆家是一天兩天的事嗎?要找條件好的,收的彩禮也能多些。」
「彩禮得一萬,少一分錢都不行。」說著,馬二丫就往門外走。
「你又去哪裡?」張春牛叫住她。
「去找周亮的婆娘。」
周亮的婆娘叫田春梅,不是什麼專業媒婆,但她在鎮上開了一個理髮店,能說會道,認識的人多。馬二丫就是想透過田春梅,給李長嬴介紹一個物件。
不料馬二丫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