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窗子上敲了兩下,用帶哭腔的聲音道:「建軍,開開門,姐要進來。」
房裡的燈亮了,傳來馬建軍的哭腔,道:「姐,你不要來騷擾我,是我害了你,但我是你親弟弟,你饒了我吧,我多多給你燒紙錢。」
「我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和吳菊花那個黑心婦攛掇得喝了農藥,一命嗚呼,現在張春牛那裡不要我,那我只能回孃家了。你快開門讓我進來,再不開門我就被無常鬼給抓走了。」
吳菊花在裡面嚇瑟瑟發抖,道:「姐,不關我的事,是建軍要你喝的農藥,和我沒關係。」
「是你們兩個,你們賠我的命來。」說著,李長嬴拿起一塊磚頭猛砸地面,好像要破門而入的樣子。
馬建軍又氣又怕,這被逼急了,他也狠了心,道:「馬二丫,你這個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別人都曉得把老公的錢拿回孃家給弟弟用,就你捨不得,每次給我幾百塊錢那麼摳門,你死得好,死得活該。老子不應該只讓你喝一口農藥,應該灌你一瓶農藥,你死了還敢來鬧我,我非得請和尚道士把你滅了,讓你不能投胎……」
罵到這裡,張春牛忍不住跑到門前猛地一腳踹去,罵道:「馬建軍,原來是你害死我老婆,還惡人先告狀。」
門被踹開了,張春牛跑進去抓住馬建軍撕打,但被眾人拉開。
馬建軍看著從天而降的警察目瞪口呆,忙道:「我什麼都沒說,都是瞎說的,你們可別相信。」
此時警察哪肯相信他,鋥亮的手銬便銬在他的手腕上,與此同時吳菊花也被抓起來。
張小桃背著手,她手裡握著一塊磚頭,二話不說走到馬建軍面前,一磚頭便砸到馬建軍的腦門上,霎時鮮血橫流。
第36章
馬建軍和吳菊花兩口子都被抓到派出所,很快就招供攛掇馬二丫喝農藥訛錢的事實,等待他倆的自然是法律的嚴懲。
張春牛揚眉吐氣,終於洗刷他的冤屈,另外又擺脫馬二丫,等過段時間他就可以說上新媳婦了。只是損失4萬塊錢,張春牛心裡還是有點小糾結。
可是不把錢還給李長嬴,李長嬴就不檢舉馬建軍,那自己肯定是不得安生,還要背一個讓老婆喝農藥的罪名。
還是怪娶錯了老婆,馬二丫該死,不向著自己老公,向著她弟弟,死了也是活該。
過幾天張小桃要嫁到劉支書家裡,李長嬴開始準備租房,雖不說自己大了要避嫌,再自己向張春牛要回了4萬塊錢,張春牛心裡多半會有些心思,對自己不利。
清早沈均陪李長嬴去鎮上找房子,李長嬴要搬出來,沈均挺高興。
「李長嬴,鎮上空房估計不太好找,你要是和別人一家擠著住,我不太放心,如果找不到房子,你就先搬到我家來住。」
「這可不行,我住你家會讓人說閒話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沒有大姑娘家住在男同學家裡的事,傳出去不知會有多難聽。
沈均沉吟不語,李長嬴的顧慮是有道理的,雖說是80年代,但小鎮上的風氣還是很保守,不能和大城市相比。
原來鎮上的空房不少,但洪災發生後,空房大多被鎮政府租下來安置災民。
「我想去電廠職工區看看,那裡說不定有空房。」
那裡是李長嬴生活長大的地方,因此租房李長嬴也優先考慮那裡。
沈均明白她的心思,雖然在電廠租到房的可能性很小,但他還是願意陪李長嬴去電廠找房。
才只是早上9點,溫度已經上升到38度,兩人汗流滿面,在樹蔭下歇了一會。
電廠就在前面一條公路的轉角處,是當年支援三線建設的產物,它不屬於青山鎮管轄,甚至也不屬於紅旗縣管轄,而是直屬省直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