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進食。“凱特……凱特手裡有她弟弟……”
“但不是她愛的弟弟,’,瓦里斯嘆道,“而且這會兒也跑了。顯然是她讓小惡魔從手裡鑽了出去。我看他現在多半已經死在明月山脈裡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了吧。”
“倘若真是這樣,那快快割了我喉嚨,做個了結。”酒勁上湧,他身心俱疲,頭腦昏沉。
“我對您的血一點興趣都沒有。”
奈德皺眉:“當他們屠殺我的手下時,你可是站在王后身邊袖手旁觀,一聲不吭。”
“換做是現在,我還是會那麼做。我記得自己當時不但手無寸鐵,沒盔沒甲,還被蘭尼斯特的武士團團圍住。”太監歪著頭,好奇地打量他。“我小時候,還沒被割之前,曾跟戲班子在自由貿易城邦巡迴演出。他們教會我一件事,那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該扮演的角色,戲裡戲外都一樣。朝廷裡也是如此,所以御前執法官必須模樣凶神惡煞,財政大臣要勤儉成性,御林鐵衛隊長則需勇武過人……而情報總管呢,當然應該詭計多端、擅長逢迎拍捧、行事無孔不入。而一個勇氣十足的情報頭子,就和一個懦弱膽小的騎士一樣沒用。”
奈德審視著太監的臉,搜尋他的假疤痕和假鬍子下的真相。他又試著喝了點酒,這回順口多了。“你能把我從這地穴救出去嗎?”
“我能……但我要不要這麼做呢?當然不。到時候一定有人展開調查,而所有的線索都會指向我。”
奈德原本也不期望他答應。“你還真是實話實說。”
“大人,太監沒有榮譽,蜘蛛也沒有行事顧及自尊的福分。”
“那你可否至少替我送封信?”
“得視信的內容而定。您要的話,我很樂意提供紙筆。等你寫好之後,我會把信
拿來讀一遍,至於要不要送出去』U要看信是否合乎我個人目的了。”
“你的目的?瓦里斯大人,敢問您的目的又是什麼?”
“和平。”瓦里斯毫不遲疑地回答,“假如說君臨城裡有哪個靈魂真心誠意想保住勞勃·拜拉席恩的性命,那便是我。”他嘆口氣。“十五年來,我盡心竭力保護他免遭敵人傷害,到頭來卻免不了他為朋友所害。您腦筋裡究竟是有些什麼瘋狂念頭,讓您跑去告訴太后,說您知道喬佛裡的真實身份?”
“仁慈的瘋狂念頭。”奈德坦承。
“啊,”瓦里斯道,“可不是麼?艾德大人,您是個正直磊落的人,我常常忘記這點,因為我這輩子很少遇見您這樣的人。”他環顧囚室四周。“當我見到誠實和榮譽給您帶來何種下場之後,我終於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奈德·史塔克低頭枕在潮溼的石牆上,閉上了眼睛。他的傷腿隱隱作痛。“國王喝的酒……你查問過藍賽爾嗎?”
“當然問了。酒袋是瑟曦給他的,還告訴他那是勞勃最喜歡的佳釀。”太監聳聳肩。“打獵本來就危險,縱使那頭豬沒殺死勞勃,他也會摔下馬來,被毒蛇咬,或者是一枝射偏的箭……森林是天上諸神的屠宰場。但是,殺死國王的不是藥酒,而是您的‘仁慈’。”
奈德就怕這個。“諸神饒恕我。”
“假如世間真有神靈存在,”瓦里斯道,“我想他們不會苛責您的。反正瑟曦也不會等太久。勞勃越來越難駕馭,她必須先除掉他,才能放手對付他兩個弟弟。史坦尼斯和藍禮兩個還真是一對,一個鐵甲拳,一個絲手套。”他用手背抹抹嘴。“大人,您太蠢了,當初您應該聽從小指頭的建議,擁護喬佛裡登基。”
“你……你怎麼知道?”
瓦里斯微微一笑。“您只要知道我知道這件事就夠了。我還知道太后明天會來拜訪您。”
奈德緩緩抬眼。“為什麼?”
“大人,瑟曦雖然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