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塘樹鎮不過兩千居民而已,陡然一萬將士過去,必然會消耗大量的食物,而且還有萬匹戰馬,所需的食料也是極其龐大的。
韓漠似乎看出竇善的擔心,道:“如今是戰時,有些事情,也就不必顧忌了。騷擾百姓,取得食物,這也是免不了的事情,畢竟咱們不能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便是鐵打的人,那也受不了。”頓了頓,肅然道:“但是你們切記,絕不可傷害百姓,從他們那裡得到的食物,你告訴他們,回頭會加倍償還,我們只是暫借……但是如果有士兵傷害百姓,殺無赦!”
眾將聽韓漠話中意思,倒似乎另有所言,薛紹已經問道:“韓將軍,你……不與我們同去?”
韓漠幾次說“你們”,倒像他不與眾人一起前去一樣。
韓漠神色凝重,沉吟片刻,終於沉聲道:“秦洛,王思宇,竇善,肖木,你四人迅速集合隊伍,與我外公會合,隨後前往塘樹村休整,由秦洛秦指揮使暫代本將行使統兵職權……!”
眾將都顯出吃驚之色,韓漠還真是不與眾人同往。
“將軍,你……你去哪裡?”秦洛吃驚問道。
韓漠淡淡一笑,道:“你們放心,本將要去見幾個人……和他們見面後,我自然會去與你們會合。如果不出意外,你們休整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到得塘樹村後,盡一切可能迅速恢復精神和體力……!”他將血銅棍交給肖木,道:“肖參領,兵器你先幫我收著……!”
王思宇即刻道:“大人,如此時刻,無論什麼樣的事情,你都不可犯險。而且大軍無頭不行,你此刻不能離開!”
韓漠平靜道:“不必多言。我只是想少死一些人而已。”他下了馬來,竟是將身上盔甲脫掉,只留裡面的黑色衣衫,翻身上馬,拱手道:“諸位,這邊的事情,暫且拜託諸位,我很快就與諸位會合。”他也不多說,只是在眾人的目光中,調轉馬頭,飛馬而去。
眾將面面相覷,不知所言。
……
……
天色已經亮起來,而燕京城頭的蘇觀崖等人,卻是整整在城頭站了幾個時辰,雖然天寒地凍,可是他們卻一絲兒也沒有感覺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到了城外的戰鬥中。
雖然遠在十多里地之外,但是昨夜夜色昏暗,開戰之時,只聽得那邊的喊殺之聲,根本看不清那邊的狀況。
城外殺了一兩個時辰,而城頭上的將領們,也都緊張了一兩個時辰。
他們無非知曉那邊的戰局如何,世家軍是成是敗,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是一無所知,只等到天色稍微亮一些,他們才聽到城外的喊殺聲已經越變越小,直到最後完全消失。
蘇觀崖靜靜地望著遠方,黎明的光芒,也讓他隱隱看到了遠方的情景,只見在那片白皚皚的大地之上,模糊不清的影子在晃動著,就如同一隻只螞蟻。
唐鳴梧皺著眉頭,看向蘇觀崖,問道:“蘇尚書,你看……咱們是敗是勝?”
蘇觀崖瞥了唐鳴梧一眼,淡淡道:“唐將軍,燕京城在我們手中,官員們也在我們手中,我們尚未戰,何來成敗?”頓了頓,緩緩道:“如果唐將軍是問城外的世家軍是否偷襲得手……!”說到這裡,這位儒雅的世家巨頭長聲一嘆:“凶多吉少!”
唐鳴梧吃驚道:“難道世家軍敗了?怎麼可能?”
蘇雨亭冷漠地道:“天下間,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情……韓漠並不是吃素的!”開戰之前,他就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此時殺聲已至,如果世家軍取勝,那位蘇如水必定會第一個跑來報捷,可是此時不但連蘇如水沒見到,世家軍的將士一個也沒有看到,這已經讓蘇雨亭確定,昨夜一戰,世家軍定然是失利了。
蘇觀崖一支淡定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苦笑,輕輕搖頭,道:“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