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自己經過無數次試探漸漸對以信任的穆信,竟然恰恰是韓漠埋下的最深一顆釘子。
此時他心中除了憤怒,更有一種挫敗感。
這麼多年來,他處心積慮,謀算天下,將無數強大的敵手算計在手底下,而且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在自己的算計中一一倒下。
但是到了自己最為得意時刻,卻反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恨恨地算計了一下,為此更是損去了一條手臂,其心中的憤怒和挫敗可想而知。
只是盛怒過後,他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布速甘倒下,豔雪姬倒下,韓源倒下,甚至穆信死去,但是韓漠卻還沒有倒下。
韓漠臉色冷峻,知道韓玄道斷臂之後,此時正是他內心受到極大震盪之時,也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時機,腳下如風,挺著血銅棍直往韓玄道殺了過去。
一抹紫色的身影飄忽而來,雖然已經只剩一臂,但是盛怒之下的韓玄道卻也表現了一位氣境高手的恐懼實力。
他的五指如同龍爪一般,就像從雲中猛地探將出來,迎向了韓漠的血銅棍,似乎想要以龍爪去抓住血銅棍。
韓漠自然不會讓血銅棍被他抓住,他心知此時韓玄道的勁氣依然在自己之上,正面相拼,自己十有七八不是敵手,迎上的那一刻,便已經施展出太極步法,而手中的血銅棍也如同游龍如雲,變幻莫測。
兩人的身影只是在一瞬間就幻化成了兩抹飄忽的影子,在乾心殿中以超出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縱橫交織著。
兩道身影如光般飛舞在乾心殿之中,交鋒之間,因隱隱聽得風雷之聲,更有那清晰的玉石碎裂之聲。
布速甘奄奄一息,呼吸已經十分微弱,而豔雪姬亦是輕喘著,俏臉蒼白,綿軟無力,在這一刻,這兩大高手都已經無力出手,只能將一切希望寄託在韓漠的身上。
乾心殿內豎立的十多根龐大玉柱,此時已經有近一半在勁氣的侵襲下支離破碎,裂紋兀自在緩慢擴散中,玉柱隨時有倒塌的可能,而整個乾心殿甚至有垮落的可能性。
韓源被韓玄道方才一擊,一條性命去了大半,老半天全身都不能動彈,骨頭似乎都有一種碎裂之感,他恢復許久,身體未能動彈,試了一下,卻根本無法起身,瞧見韓漠和韓玄道在苦鬥,一時間卻無法出手相助,只能忍著全身的劇痛,慢慢向不遠處的海王戟爬過去,想要重新握住韓族的鎮族之寶。
韓漠此時確實是十分吃力,雖然韓玄道已經失去一臂,但是僅剩一隻手的韓玄道卻依然是攻勢兇猛,咄咄逼人。
韓漠體內勁氣沒有完全復原,無法與韓玄道勁氣相抗,他固然憑藉太極步的鬼魅躲過韓玄道犀利狠辣的攻勢,但是韓玄道那飄忽的身影卻也是難以捉摸,在那棍影之中,韓玄道卻幾次便用赤手生生抓住了血銅棍。
“砰!”
一聲沉猛的響聲,韓漠只覺得自己手中的血銅棍一震,一股巨力衝擊過來,卻是韓玄道生生用右手硬接血銅棍的攻勢。
若是換做一般人,以手臂來迎擊血銅棍,十有**會被血銅棍擊碎手臂的臂骨,但是韓玄道卻是在拼鬥之中,悄無聲息中已經將體內的勁氣聚集到了右臂之上,當他出右臂與血銅棍相擊之時,整條右臂實際上已經完全被勁氣護住,說是銅皮鐵骨也不為過。
他明知韓漠的勁氣在這個時候弱於自己,那邊是想盡方法也要與韓漠一拼勁氣,而他這一擊顯然是陰謀得逞,韓漠手中的血銅棍在這一重擊之中,脫手而飛,而韓漠的身體也似乎被一股巨力推搡,連連後退,終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韓玄道這一次卻沒有停手,卻也沒有繼續進攻韓漠,而是轉身撲向了豔雪姬,厲聲道:“你設計害我,我要你臨死之前看著這個女人死去……讓你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