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兩營諸多將領,明知蘇家父子和唐鳴梧作亂謀反,卻助紂為虐,必須嚴懲,若不殺之,難以服眾。兩營自校尉以上的將領,只要參與過叛亂,必須予以叛亂之罪處決。至若兩營兵士,雖是無心之亂,卻是叛亂之身,豈能再擔任皇城禁衛軍?臣請調散打亂,發往各處,可往各郡罰作勞役,亦可打亂髮往邊關戴罪立功!”
“啪!”
皇帝惱怒無比,他雖忍性十足,但是這時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積壓在心頭的鬱悶重視發作出來,沉聲道:“你範雲傲一人,便要決定兩營命運?”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忍耐。
御林五大營,就是自己身上的肉,如果按照範雲傲所言,那就是要將自己的手腳剁去,他怎能繼續忍耐下去。
範雲傲並沒有因為皇帝的震怒而有所畏懼,長身而立,正色凜然道:“聖上,臣只是盡臣的本分而已。若是繼續保有兩營,讓天下人知道我皇城禁衛軍依舊由參加叛亂的官兵擔任,這天下人又作何感想?難不成我大燕已經到了無兵可用的份上,只能留用叛軍嗎?”
“你……!”面對範雲傲錚錚之言,皇帝臉色泛白,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恰在此時,左邊上首第一位的蕭太師終於顫巍巍從佇列中出來,躬身拱手道:“啟稟聖上,老臣以為,範尚書所奏,太過極端,並非上策!”
皇帝先是一愣,但是瞬間就恢復平靜,淡淡笑道:“哦,老太師莫非有不同見解?”
蕭太師一副老態龍鍾模樣,緩緩道:“範尚書所言,自然是按制而言,也並無大錯。但是老臣卻覺得裁撤兩營之事,卻是有欠考慮。”
範雲傲淡淡一笑,道:“太師有何見教?”
“範尚書方才所言,對叛亂的兩營分兩種法子處置,自校尉以上,凡參與叛亂者,一律處決,而對兩營兵士,則是分散發配到各地。”蕭太師平靜道:“這前一道處置將領之法,老臣是覺得頗有道理。所謂蛇無頭不行,兩營兵士作亂,歸根結底,還是兩營那些將領不辨是非而致,他們明知是叛亂,卻還要追隨蘇家父子謀反,此罪罪不可赦,必須予以處決。”
皇帝皺起眉頭,臉色頗有些難看。
“但是要裁撤兩營,將兵士發配各地,卻是太過極端了。”蕭太師瞥了旁邊的範雲傲一眼,聲音蒼老:“他們雖然有罪之身,但是卻並非真心想叛亂。御林兵士,素來都是訓練有素,服從軍令,各營將領既然下達了軍令,他們又怎能不執行?而且範尚書言道,我大燕繼續留用叛軍,乃是無人之舉,老臣卻並不如此認為。”
皇帝雖然一時間不知道蕭太師葫蘆裡賣什麼藥,但是在他看來,這又是一場兩派相爭的場面,在這新一輪的政治洗牌之中,蕭太師肯定是想為蕭家牟取一些利益的。
非但他如此想,在場大多數人也是這般想。
畢竟大家已經習慣了這種爭鬥,所以也都不為意,都只是靜觀其變,只等機會就出來發難。
不過蕭太師的言語,有著保住兩營的意思,這自然符合皇帝的利益,所以皇帝微微頷首,點頭道:“太師老成謀國,不知有何見解?”
“老臣以為,御林五大營,那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等一勇士,大燕舉國也是難以找到如此的精兵。而且天下也都知道,我大燕御林五營,那都是驍勇善戰之士,名傳天下,培養這些驍勇之士所耗費的精力時間與銀錢,那都是極其龐大,想要在三兩年內重新挑選訓練出這樣的驍勇善戰之兵,幾乎是不可能做到。如果就此裁撤這兩營,就等於自廢手腳,砍去了我大燕最有戰鬥力的兩支軍隊。”蕭太師慢條斯理說完,立刻便劇烈地咳嗽起來,更是取出手帕捂著嘴,那蒼老的身軀更是搖搖欲墜,兩邊重臣看見,甚至擔心這位老太師隨時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