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韓漠冷著臉道:“沒有本官的吩咐,擅離職守,他們想幹什麼?還有沒有規矩了?”
裴英侯眼中劃過一道光,拱手道:“大人,卑職這邊過去令他們離開這裡,各歸其位!”
韓漠想了想,搖頭道:“不必了,本官正要和他們說話……是了,裴主事,你說本官若是放任李固置之不理,這幫人會不會責怪本官呢?”
裴英侯上前一步,恭敬道:“大人,並非是放任李固不顧,只不過是為大局著想……咱們不能因為李固一人,搭進去更多的弟兄……只要大人說明,大夥兒也是能夠理解的。而且咱們西花廳,上令下行,大人發下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的!”
韓漠微笑道:“那就好。”站起身來,道:“裴主事,既然大夥兒都來了,本官也該對大夥兒說幾句,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不是!”
“是!”
……
一張椅子擺放在正廳大門前,韓漠靠坐在椅子上,看起來很散漫,但是那一雙眼睛卻是極其犀利,掃視了院子裡的眾吏員一遍。
近四十名吏員,已經超過了西花廳總編制的一成,而且在場的大都是西花廳的老吏員,這幾十個人,等於是代表了整個西花廳最精銳的力量。
黑色的勁衣,有著黑巾圍邊的斗笠,一群充滿著陰鷙氣息的幽靈,此時排成四列,肅然而立,站在最前方的,則是紅袖和公輸全。
裴英侯在西花廳的角色,就如同時韓漠的大管家,此時便站在韓漠的身邊,神情淡定,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儒雅之士的氣息。
院子裡寂靜無聲。
“李固被抓,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大家今日來到這裡,恐怕也是為了此事!”沉吟片刻,韓漠才緩緩道:“大家是何心情,本官也是能瞭解的。西花廳與地下黑市在公顏老時代,就有過仇隙,諸位中間有不少也是經過那些事情的人……所以,今日未奉本官的命令,你們擅自聚集在此,本官也不與你們計較,不過……我希望這是僅此一次而已,若有下次同樣的情況,本官會很不高興!”
下面一片既然,沒有聲音。
“地下黑市的人要本官去領人……!”韓漠摸著下巴,神情淡定:“這該不該去,本官還向裴主事請教過……!”
裴英侯站在韓漠身後,聽他這樣說,眼中劃過怪異光芒,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什麼。
韓漠卻是轉過頭來,看了裴英侯一眼,笑道:“裴主事,其實本官任職不久,對於花廳的許多事務,並不是十分了解……花廳也是一直讓你來管理,所以遇到這樣的大事,本官還真是不敢輕易下決斷,必須要與你這樣的老吏員商議一番的。你對地下黑市瞭解的多,對事情也看得透……如今大夥兒都在這裡,你且說說,本官……要不要去接人?”
裴英侯眼角抽搐,這本是與韓漠單獨商議的事情,為何這個年輕人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問出來?
他本以為韓漠只是出來向眾人解釋為何不去接回李固,而且解釋的理由也已經為韓漠想好,那是為了顧全大局,在如今的情勢下,不可因為李固一人與地下黑市的人發生衝突。
但是這個年輕廳長顯然沒有按照自己所想的程式出牌。
裴英侯微微一笑,恭敬道:“一切全憑大人做主!”
“主意自然是要本官定的。”韓漠微笑道:“不過……正如本官所說,在真正定下主意之前,還是要諸位多指教的。裴主事,其實你方才說的那番話,本官是覺得很有道理的!”
裴英侯勉強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韓漠站起身來,揹負雙手,掃視中人,緩緩道:“裴主事老成謀事,他向來是以大局為重,也正因如此,本官素來對裴主事是欽佩有加,也很放心將廳中的大小事務交給他來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