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公主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聰明得很嗎?如此大事,你心中應該有了計較吧?”
“沒有!”韓漠故意苦笑了一下,顯得自然無比,“公主有所不知,我在城外得知百官被蘇家控制,那時候就苦思對策,可是……或許我真的很笨,沒有任何方法。我想用西花廳的弟兄們拼力一搏,可是……一旦有失,全軍覆沒,我就成了西花廳的大罪人。我想來想去,這個時候,如果這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夠幫助我,就只有公主你。”
“你韓將軍可不笨。”秀公主似笑非笑:“韓將軍以退為進,事到如今,在本宮面前還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六神無主的樣子,你不去戲臺上唱戲,還真是屈才了!”
韓漠心中暗自佩服秀公主果然是厲害的很,面上卻無奈道:“公主如果真想看韓漠唱戲,等平定叛亂,韓漠單獨為公主唱一出就是。”
秀公主白了他一眼,微一沉吟,終於道:“花廳的人,只能速戰速決……第一輪攻勢,便要將那裡的守兵擊殺一半,如此才能救出內閣的官員,迅速撤離……不過一旦動手,也就必然會遭到鳳翔營的追擊,這一點,毋庸置疑!”
韓漠點頭。
“如果沒有接應的兵力,花廳的人便是再厲害,也抵擋不住鳳翔營的追擊。”秀公主緩緩道:“但是如今城中,除了皇城之內,其他各處都是被叛軍所控制,根本不可能有兵力接應他們,沒有兵力接應,即使他們冒死救出內閣官員,也終究是徒勞,最後還是要被御林軍圍住擒殺。”她眨了眨迷人的眼睛,凝視韓漠道:“所以花廳的人何時出手,必須要有嚴密的規劃,否則不但不能如願救出內閣官員,反而會將事情弄得更糟!”
韓漠皺起眉頭,微一沉吟,問道:“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否是說,只有城外的軍隊攻破了城門,花廳的人才能迅速出手?”
秀公主微點螓首,道:“不錯。接應花廳的人,只能是你手底下的軍隊。只有你們入城,叛軍的注意力才會被你們完全吸引過去,而只有到了破城之時,蘇觀崖才可能魚死網破,對世家官員下手,讓他們陪葬。那個時候,才是花廳出手的最佳時機!”
韓漠眉頭擰成一線。
“本宮能做的,只有這麼多。”秀公主輕嘆道:“事到如今,除非你真的攻進城,平定蘇家的叛亂,否則……皇帝哥哥手下的人馬,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聖上難道不考慮西北軍的隱患?”韓漠皺眉問道。
秀公主幽幽嘆道:“西北軍畢竟還沒有亂,而皇帝哥哥……!”說到這裡,秀公主輕輕搖頭,斜倚在軟榻上,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秀公主意識到危險,意識到西北軍可能存在的巨大隱患,但是這並不表明皇帝會與秀公主所想一樣。
皇帝一心想著借刀殺人,甚至不惜犧牲太子也要除掉世家力量,在西北軍尚沒有出現大亂之前,他是不可能放過眼前這個好機會。
此時皇帝如果出手,也就等於之前所有的心血都付諸東流。
這是皇帝絕不願意接受的,就算他意識到有更大的隱患在後面浮現,他也必定將現在的計劃完成到底。
他要借蘇觀崖之手,去殺死世家官員,更要借韓漠之手,平定蘇家的叛亂。
在皇帝看來,這次的佈局,自己終究會是最後的大贏家。
……
韓漠和秀公主商議許久,這暖閣內的炭爐內沒有添木炭,暖意減了不少,此時已過子時時分,更是一夜之間最為寒冷之時。
韓漠知道秀公主已經是仁至義盡,秀公主終究是皇族的人,還是要顧念到皇帝的心思,她最後能派東花廳的人出手相助,已經很是為難了,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動作。
韓漠沉默片刻,終是站直身子,凝視秀公主,溫柔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