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取下黑巾之時,慶後卻也是在瞬間便恢復淡定,動作優雅地將油燈點上,隨即便在桌邊將凌亂的衣裳整理了一番,抬起頭,看到韓漠也恢復了平靜之色,咬著紅唇,幽怨地瞪了韓漠一眼,隨即取出一副那副《桃花圖》,拿在手中,看了韓漠一眼,淡淡道:“你隨本宮來!”蓮步輕移,身形嫋嫋,便要往樓下去。
韓漠心中暗自讚歎這個女人的心理素質,一分鐘前還是春。情盪漾,情。欲似火,短短時間內,卻又恢復那種雍容華貴凜然不可侵犯之姿。
就在此時,卻已經聽到樓下響起腳步聲,又聽到那慶帝的聲音傳過來:“昌德候,朕……朕今日便讓你瞧一瞧……瞧一瞧顧愷之……顧愷之的《洛神賦圖》……!”
慶帝的聲音迷迷糊糊,顯然是喝醉了酒。
慶後拿著手中的畫卷,韓漠跟在慶後身後,二人到得樓梯處,便見到兩名宮女正扶著醉眼朦朧的慶帝往樓上來,身後則是跟著昌德候曹殷和國舅魯尚德。
慶後立刻盈盈一禮,韓漠也在身後躬身抱拳。
那慶帝見到慶後,呵呵笑道:“皇后,韓……韓將軍今日……今日作了幾首詞?可要……可要讓他多做幾首……!”
慶後將手中畫軸遞給身邊的韓漠,上前去,自己扶住慶帝,柔聲道:“聖上,韓將軍已是作出兩首絕妙佳作,在唐淑虎的畫上題了詞,這兩幅畫,已是價值連城了。”
“才兩首?”慶帝搖頭道:“不成不成,韓將軍,朕令你再做幾首。”
慶後溫柔一笑,柔聲道:“聖上,你當這佳詞像星星那樣繁多嗎?若佳作那般容易得到,反倒是不怎麼稀奇,也不怎麼珍貴了。韓將軍今夜已經作出兩首,都是十年一遇的絕妙佳作,實屬不易!”
她此時軟聲細語,看上去柔情似水,卻像一個體貼賢惠的妻子,哪裡還有剛才半點放浪風騷的影子,若不是韓漠確定剛才發生過那些事情,還真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境。
這個女人,果然是一流的演技,那般的自然,不著行跡。
韓漠現在反而有一種感覺,方才慶後那般放浪風騷,是不是也在演戲?
此時的柔情似水,和方才的放浪風騷,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慶後?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又或者……這都不是慶後,只是她善於演出的兩種性格而已?
她真正的秉性如何?
韓漠心思如電,面上卻平靜無比,只是想到被慶帝幾人打斷了好事,心中有三分失望,卻有七分慶幸。
若真與這位豔后發生某種關係,這後果實在是難以預料。
他微抬頭,看見昌德候已經上了樓來,正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關切之意。
“皇后……!”慶帝搖搖晃晃,顯然喝了不少酒,在慶後的攙扶下,在桌邊的雕花楠木大椅子上坐下,含糊不清地道:“席上談起……談起聚寶閣收藏之寶,昌德候知……知朕有一副……一副顧愷之的《洛神賦圖》,快拿……拿出來給昌德候看一看……!”說到此處,慶帝便躺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已是睡了過去。
韓漠聞言,立刻知道,昌德候定然是覺得慶後有詐,恐怕慶後傷害到自己,所以才藉口看畫,乃是要過來看看自己是否無礙,心中頓時頗有些感動,抬頭看向曹殷,卻見到曹殷也正望著自己,那漂亮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顯然是看到自己平安無事,放下心來。
只是慶帝身邊溫柔無比的慶後,卻在不動聲色中,不為人察覺地瞥了曹殷一眼,美眸裡帶著怨恨的光芒,隨即瞥了韓漠一眼,眼中的光芒,卻是帶著一絲幽怨。
今夜宴會,本就是慶後說服慶帝所設,為的就是召來韓漠,找到時機,將韓漠帶到聚寶閣,她自信憑著自己的媚術,定能夠勾引上韓漠,從而奪得韓漠的精血。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