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住了兩個月,」馮季渝就是這點好,什麼都可以講出來,「他天天訂鮮花香檳,傍晚偕我在海濱散步……」聲音漸漸低下去。
常春又客觀地說:「溫哥華真是個美麗的城市。」
這次連常春都佩服起自己來,這樣有講話天才的人簡直可以去當政治家。
在馮季渝的公寓坐久了,常春發現有許多擺設來自她的精品店,有幾件比較大的水晶擺件已經崩了角,怕是小瑜瑜摔的,要不,就是粗心的女傭。
張家駿是個妙人,把前妻店裡的東西挪來擺後妻家中,下意識叫她們有點牽連。
他成功了。
馮季渝問:「那宋小鈺,是否一個厲害角色?」
常春答:「有待了解。」
馮女忽然把常春當為大姐,「交給你辦了。」
每個月的一號,都是常春常夏兩姐妹聚頭的日子,這次,她倆約在朱智良寫字樓會面。
常夏經濟實惠地說:「公寓要是能在此刻出手就好了,多賣三分之一價錢。」
常春唯唯諾諾。
常夏說:「怕只怕差那麼一點點,屋價又落下去。」
差一點點?常春不怕,常春有的是失之交臂的經驗,她從來不知什麼叫一帆風順,無論做什麼,她總得比別人多下三倍四倍工夫。
差一點點就找到份有退休金有宿舍的好差使。
差一點點就與張家駿白頭偕老。
差一點點就開了分店。
差一點點就在鋪位最低價入了貨。
她是差一點女士,一個不懂得計算的笨女人。
說也奇怪,上天也還待她不薄,生活上一件不缺,既然如此,常春也樂得笨下去,一成不變。
當下她對妹妹說:「一個人穿多少吃多少是註定的。」
「依你說,都不必鑽營了。」
「削尖了頭皮去鑽,同註定那份,也不曾有超過百分之十至十五的差異。」
常夏笑道:「姐,我不知你懂術數。」
這時,朱智良推開辦公室門出來,「叫兩位久候了。」
無巧不成書,有人推門進來,大家抬頭一看,那白衣女郎正是宋小鈺。
宋小鈺一怔,「朱律師,對不起我沒有預約。」
大家互相看著,八隻眼珠子對得牢。
過一刻朱智良說:「請坐,我叫人倒茶來。」
宋小鈺打量常氏姐妹,誤會了,「這一位,是馮女士?」
常夏冷笑一聲,「這位小姐真可愛,以為天下女性都同張家駿有華洋。」
宋小鈺立刻噤聲,她不想吃眼前虧,有些女人一過三十便專門往牙尖嘴利方向發展,她自感應付不了。
常春連忙息事寧人,「這是舍妹。」
宋小鈺站起來,「我改天再來。」
次次都出現得不是時候。
朱律師叫住她,「你找我有事?」
宋小鈺看看常春,「我想託朱律師邀請常女士到舍下小坐。」
常夏笑,「相請不如偶遇,現在大家都有空,不如一起出發。」
常春為難,「可是我答應今日把孩子們接出來到植物公園逛。」
誰知宋小鈺一口應允,「我絕對歡迎孩子。」
常夏立刻猙獰地笑。
一共四個孩子。
安康、白白、琪琪以及瑜瑜。
有一隻大旅行袋,載他們日常用品,橡皮膠布、礦泉水、毛巾、餅乾,樣樣都有。
宋小鈺不是後悔,而是詫異。
孩子們長得都有點相似,浩浩蕩蕩坐在車子後座,出發到宋宅去。
由宋家司機帶路,香島道風景幽美,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