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嬸說:「估計是怕你擔心。」
電話結束通話以後,岑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注射完藥物就出門。
剛把注射器拿出來,有人在外面敲門。
不用想也大概能猜到出是誰。
門開後,商滕看到她手腕上綁著的壓脈帶,又看到了桌上的注射器。
她轉過身去,把包裝拆開,動作熟練。
商滕知道她注射的是什麼藥,眉梢輕擰。
岑鳶手捏著針頭,試了幾下都對不準位置,她的血管太細了。
自己給自己注射,總是不太方便,於是她求助商滕:「可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他抬眸,視線從她的手腕移到臉上。
商滕沒有學過醫,自然也沒有給人打針的經歷。
哪怕他已經很小心了,可還是扎偏了。
岑鳶輕嘶一聲,唇色有點發白,卻還是故作輕鬆的笑著:「有點疼。」
商滕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幾下。
最後還是岑鳶自己扎進去的。
她將藥物慢慢往裡推,動作熟練。
商滕突然覺得喉嚨乾澀的厲害,像是極度缺水一樣。
「以前」他開口,聲音是他自己都覺得可怕的沙啞,「也扎偏過嗎?」
岑鳶點頭:「第一次還沒不太熟練,扎偏了四次,最後只能換到另一隻手上。」
她說的雲淡風輕,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商滕,「其實習慣了就不那麼疼了。」
第四十七章
商滕其實不太理解她口中的有點疼, 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概念。
從小到大,他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只有少數幾次進過醫院。
尖細的針扎入他的血管,他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但此刻, 他卻突然很想再試一次, 親身感受一下岑鳶所經受的痛苦。
他沒辦法去形容此刻的感受,可能是因為以前從未有過。
是一種陌生的情緒, 突然湧上來, 席捲了他所有感官。
岑鳶輕垂眼睫, 安靜的一言不發, 一管藥全部注射完,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那條棉麻的長裙穿在她身上, 不是特別合身, 有點寬鬆,尤其是腰那裡, 顯得空落落的。
應該不是尺碼買錯了。
至少在幾個月前,這條裙子應該還是合身的。
「商滕。」她抬眸沖他笑, 眉眼仍舊溫和,「可以再麻煩你一下嗎?」
他回過神,點頭:「什麼忙?」
其實打針還好, 主要是心理這關, 剛開始會有點怕。
最麻煩的是拔針。
一個人做起來,還是有點難度的。
商滕坐過去,撕了張止血紗布, 貼在針尾處,怕弄疼她,手上沒有使太大的勁, 輕輕按著。
他拔針的動作很快,因為怕慢了,會疼。
帶出一點斑駁的血跡,在白色的止血紗布形成詭譎的紅。
岑鳶鬆了一口氣,語氣故作輕鬆,笑道:「每天都像完成任務一樣,還好今天有你在,不然我又得弄好久了。」
商滕卻笑不出來。
岑鳶有點尷尬的看了眼四周,生硬的轉移話題:「你吃飯了嗎,還剩一點面,我去給你煮一點。」
說著,她從沙發上起身。
商滕看了眼她還需要按壓止血的手背,搖頭拒絕了:「不用,我吃過了。」
岑鳶這才停下:「這樣啊。」
他知道岑鳶今天要回去,何嬸給他打過電話,所以他特地把上午的約挪到了下午。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九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