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聲音不出意外的變化了……變得宏大,安靜,單一……紛繁的語聲,轉化為單一的詞彙。心靈中那個充滿yòuhuò的聲音此刻早已消失,只餘下一種單純的意念。
開啟一切吧……吞噬一切吧……開啟吧……吞噬吧……
開啟吧開啟吧吞噬吧開啟吞噬開啟吞噬開啟吞噬開啟開啟開啟開啟吞噬吞噬……開……吞……húnluàn的聲音從繁到簡,又從xiǎo到大,匯聚成為無聲的jīng神的làngcháo,從一個熟悉的地方——術士自己靈魂之中不斷的翻湧出來……又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地。
但僅僅只是一瞬,它們便放大了無數倍,幾乎像是整整一個jiāo響樂團在耳膜上表演。有無數的人正在其中齊聲頌唱。這聲音是如此的忽大忽xiǎo變幻不定,在低沉與尖亢的各自極端間搖擺。好一會兒才穩定下來,變成可以接受並分辨的音符。
思緒變得單純起來,似乎也要應和道那個頌唱之中去……閉上眼睛也能夠看到一幅場景,比眼前那霧靄繚繞的房間更加確實……那是物理法則錯luàn、空間扭曲顛倒的世界。沒有也不存在通常的上和下的概念,黑sè的火焰在所有視線可及的地方流轉延伸,呈現出流體能夠擁有的所有的模樣,彷彿遮蓋一切,又像是清透無暇,在不可知的遠方凝聚成為最為深沉的黑暗,即使是其中無數運轉的星光也不能夠映亮其分毫。
星體就在其中緩緩的流轉……帶著璀璨的光澤的,環繞著光環和耀斑的,僅能憑藉別人的光澤映亮那黑沉沉的外表的,彷彿液體一樣帶著流轉不休漩渦的,被熔岩和雜luàn的紋理遍佈的,冰藍的,漆黑的,土褐的,灰黃的……
它們接踵而來,在視線中變成鉅細而微的形狀,然後片刻不停地扎進黑沉沉的幽暗深處,飛速遠去,最終成為細微的光點,變成一個個氣旋一般雲團的一部分,然後那些不知道何等巨大的星團也步上同樣的命運……直到一切的一切都在一個弧形的蒼穹之下完全收束,黑sè迎來了一個白sè的邊界。
一切的一切都被收攏了,收攏在潔白……不,應該是虛無之中的那一顆黑暗,閃爍著無數光點的細xiǎo圓球……而聲音的源頭也被確定——就是這個xiǎoxiǎo的黑sè的東西之中。
“這就是我的靈魂,我jīng神上的一切形態……”一種明悟在意識體的最深處升騰而起,隨即又幻化出某種像是竊笑的思緒:“這麼說來,我的靈魂之中竟然包含著一個宇宙一樣的空間?這算是什麼?芥子須彌?還是思域無極?”
什麼都好……但荒謬的思維並不會影響到景sè的幻化……
空無一物的空間在轉換,彷彿記憶中全息投影技術一般顯現,勾勒出無數顏sè的的jiāo織……一片帶著些許弧面的岩石,細化出其上更加jīng致的層面,雲層正在瀰漫,山巒起伏高低,草原平鋪直敘,叢林蔥鬱延伸……雲層之中的雨水,峰上瑞雪紛飛,陽光在大地上映照出晴空萬里,在海洋上掀起萬丈bō濤……
整個大陸啊……
意識微微的跳動著……這樣的場景應該還是第一次見到,然而卻又彷彿已經觀察過無數次一般……人類在城邦之中忙碌,卓爾在幽暗中匿行,鳥兒在森林上空盤旋,野獸在荒野之上奔走,無數的生物潛藏在沼澤中,海洋裡,甚至是泥土的縫隙之中……光影幻化出所有的一切,在意識關注的地域,表現出事無鉅細的洪流……
一切盡在一念,這就是神祗的視角……
視線隨即投注在那陸地的某一點……曾經佔據了大陸半片的國度的首都,代表著曾經輝煌的巨城,也是視線完全無法投shè的地方——大片的深幽的黑暗籠罩住那裡的天與地,與那些飛逝的,火焰組成的黑暗不同,它們凝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