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邊軍一役,你立下大功,這天底下還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日後再不用妄自菲薄戰戰兢兢,只管挺直了腰桿站在人前。”
同樣的誇讚,由顧莞琪口中說來,總有種別樣的灑脫。
沈謹言原本略有些陰鬱的心情,在顧莞琪燦爛的笑容下消融不見,也隨之明朗起來:“被四姐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變得高大威猛了許多。”
顧莞琪被逗得撲哧一笑:“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別貧嘴了。還有,你我如今一個姓沈,一個姓齊,也別四姐四弟的了,聽著怪彆扭的。我叫你謹言,你叫我婉兒便是。”
顧莞琪本就活潑跳脫,這幾年遠走海外四處闖蕩,愈發磊落灑脫,更勝男子。說起自己如今的閨名,毫不拘謹。
沈謹言被她的灑脫感染,也未覺得自己唐突,笑著應道:“好,這樣說來,我可就大大佔了便宜。你年長我三歲,我也直呼其名。”
顧莞琪故作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喂喂喂,你故意強調我年長三歲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暗指我年歲太大還在裝嫩?”
沈謹言連連拱手:“不敢不敢!婉兒姑娘生的臉嫩,比我看著還年輕一些。”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相憐(一)
顧莞琪想再瞪他,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性情爽朗,笑起來的時候格外明麗,宛如開了一樹的花。
沈謹言自八歲起去普濟寺,後來進了太子府,再後來隨顧莞寧進宮。這些年來,他身邊從無同齡的少女。見得最多的是顧莞寧。
顧莞寧不喜說笑,生性冷凝,偶爾笑起來,也是節制而含蓄的。
而顧莞琪,卻毫無顧忌,一張嘴咧得老大,目中盛滿了歡快的笑容。如同燭火一般,照亮了整間屋子。
溫暖而明亮的笑容,令人心生嚮往。不自覺地想靠近,悄然汲取那份樂觀陽光和溫暖。
沈謹言心跳莫名地快了幾拍,耳後也微微發熱。
他忽然無比慶幸自己的一時衝動,今日出宮之後來了八方客棧,見到了她……到底慶幸什麼,他沒有去深想。
眼下這一刻,已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歡愉時光。
“一轉眼,我都快二十三歲,確實不再年輕了。”顧莞琪毫不介意地說起自己的年齡:“對了,你小我三歲,過了年也有二十了吧!”
沈謹言點點頭:“我已至弱冠之齡。”
對男子來說,二十歲是一個極重要的年紀。弱冠之年,意味著男子長大成人。便如女子的及笄之年。
顧莞琪好奇地問道:“你也不小了,為何還不成家?”
沈謹言是顧莞寧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又有正經的五品官身。便是出身不堪,也不乏想和他結親的高門大戶。
事實上,從沈謹言回京城的那一日起,不知有多少家蠢蠢欲動,想結下這門親事。
“我不想成親。”沈謹言很自然地吐露心聲:“我姓沈,日後若是成親生子,豈不是要延續沈家血脈?”
“我不願如此。所以,我不會成親。”
“沈家,自我斷絕血脈香火!”
顧莞琪:“……”
再多的猜測,都不及親耳聽到來的震撼!
沈謹言沒有傷悲之色,也未動怒,就這麼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已決定此生孑然一人,姐姐早知我有此意,並未逼我成親。”
顧莞琪啞然片刻,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樣也好。人生短短數十年,但憑自己心意活著就好。不必顧慮世人怎麼想怎麼看。”
……
短短几句話,聽得沈謹言心潮澎湃,似有一種極陌生的洶湧情緒再胸膛中來回激盪,扯動他多年未曾動過的心房。
沈謹言定定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