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公主苦著臉道:“哪有這麼容易。剛才皇嫂已經說了,讓我安心收下,不必送還。我若是將發冠送回去,豈不是惹怒了皇嫂?”
李側太妃也沒轍了,咬咬牙說道:“罷了,惹怒高陽,總勝過觸怒皇后娘娘。”
兩害相較取其輕!
一個失了勢的高陽公主,如何能與如日中天的皇后相比!
衡陽公主嘆口氣:“也只能如此了。”頓了頓,又低聲問道:“丹陽是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就尋了短見?”
李側太妃苦笑一聲:“別提了,這件事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也沒敢追根問底。”
衡陽公主略一思忖:“我去看看她。”說不定能探聽一二。
……
可惜,衡陽公主也是無功而返。
丹陽公主本就不喜說話,經過此事後,愈發沉悶。一張略顯稚嫩的少女臉龐,死氣沉沉地,沒半點鮮活氣。
衡陽公主問了半天,丹陽公主愣是一個字都沒吭聲。
衡陽公主也洩了氣,沒好氣地說道:“罷了,你不想說,我不問你就是了。你如今和母妃住在一處,行事也當注意些。別給母妃惹禍招禍,不然,我饒不了你!”
最後一句話,說得冷森森的。大熱天的,聽著讓人後背發涼。
趨炎附勢,捧高踩低,人皆如此。
她在宮中無依無靠無權無勢,便是受了閒氣,也無人替她撐腰。倒是不乏人來“提醒”她該如何行事。
丹陽公主目中浮起譏削之意,淡淡地看了衡陽公主一眼,便將頭轉了過去。
衡陽公主氣不打一處來,伸手重重擰了丹陽公主的胳膊一把:“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丹陽公主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怒目相視:“你擰痛我的胳膊了。”
“擰你怎麼了?我是你長姐,本就該照看管教你!”衡陽公主冷冷地瞥了過去:“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皇嫂那裡告狀。看看皇嫂到底向著誰!”
丹陽公主眼裡又閃出水光,卻沒再吭聲。
衡陽公主出了心頭惡氣,心情也暢快多了。
……
很快,衡陽公主便笑不出來了。
出宮回府後,高陽公主便登了門。
高陽公主比蕭詡年長一歲,今年已有二十五歲。過了容顏最盛的時候,明豔的臉龐有些憔悴暗淡,眼角也有了細細的皺紋。
“怎麼樣?她同意了沒有?”高陽公主急急問道。她不願尊稱顧莞寧皇后娘娘,也喊不出弟妹,索性含糊其辭地用她來替代。
衡陽公主一臉為難:“皇嫂說了,讓你另請名醫,徐滄無暇出宮。”
高陽公主聽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怒罵:“呸!那些個庸醫要是有用,我何苦求到她面前!你也是個懦弱沒用的,進宮求情都求不來。”
衡陽公主面色一沉,不悅地說道:“我說也說了,皇嫂不肯答應,我也沒法子。你怎麼都怪到我身上來了?”
“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堂姐請自便吧!”
高陽公主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你竟敢攆我走!好你個衡陽!想這麼白白得了我的珍珠發冠不成!我告訴你,今兒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要麼讓徐滄來給我開藥方,要麼就將珍珠發冠還給我!”
衡陽公主冷笑一聲:“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來的道理。大堂姐這般行事,實在小氣,哪有半點皇家風範。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你。現在你連進宮覲見的資格都沒有,又沒人給你撐腰,可不就像喪家之犬一樣麼?”
高陽公主:“……”
高陽公主怒不可遏,雙目赤紅,眼中似要噴出火焰來。
衡陽公主看在眼裡,心裡只覺快意無比,嘴角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