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宮殿前沒有一點往常那樣的莊嚴肅靜,而是一片亂象,亂軍廝殺,兵戈往來。即使是在這王宮之中,終也是逃不開亂世的模樣了。
「踏踏踏踏!」
馬蹄聲急促,西涼軍的數排士卒根本就阻擋不住那個如同鬼神一樣的人影,赤紅色的馬背上戟刃破開了士卒向著車駕衝去。
而在那赤馬後面衝來的陷陣軍更是將已經亂作一團的軍陣完全沖亂,四散開來的西涼軍徹底失去了人數的優勢。
董卓也再坐不住,臉上的鬍鬚抖了一下,伸手抽出了車駕裡的長戟。此時的戰局對他不利,但他也曾經是西涼鎮受一方的將領,也不怕了呂布。
陷陣本就是勇軍,沖陣決絕,再配合呂布無人能擋的勇力確實少有什麼陣是沖不不開的。
此戰要勝,就要先將那小兒敗去。
握著長戟的手上青筋泛起,董卓從車架上站了起來,可以說是巨大的身軀叫車馬都微微搖晃。
董卓的臉上猙獰一笑,長戟高舉揮出了破風之聲。
即使是在劣勢的局面之前,這兇人依舊如是,他也就是憑著這一股兇意威服西涼,可惜長安和西涼終究是不一樣。
「奉先來得好!也接我一記!」董卓獰笑著喝道,呂布已經衝進了他的面前。
「國賊受死!!」
兩桿人馬高的大戟揮起,又似乎是同一時間落下。
「砰!」
長戟落在了呂布的胸口,破開了鎧甲最後卻差了些力氣沒有砍落進去。而方天戟已經刺出,將董卓的身體刺穿。
濃稠的鮮血順著方天戟上的紋路留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車駕上,滴血的聲音在亂象裡微不可聞。
血濺在裝飾奢華的簾帳和錦座上,紅的醒目。
「嗬。」長戟從手中脫落。
董卓眼中的兇意沒有半點退去,扶著胸前刺穿了自己的方天戟,向後退了半步,抬起了頭來看向呂布。
「嗬。」喘息了一聲,董卓忽然笑道:「國賊?」
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聲音沙啞,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很艱難,血從嘴角流出,但是那兇惡的眼神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世上庸碌無數,能叫做國賊的有幾個人,嗯?」
他問道,兇笑著慢慢抬起手來指了指呂布。
「你不行,諸侯不行,我行。」
呂布沒說話,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方天戟。
董卓失去了中心,身子搖了搖,最後摔倒在了車上,血再止不住。
「老夫是國賊,一國之賊!」
半靠在車中的人怒目圓睜看著呂布:「小兒,你膽敢殺我!?」
那個眼中很複雜,有不甘,有憤怒,有釋然,似乎還有一些快意。
「哈哈哈哈。」
董卓看呂布說不出話,笑了起來,笑聲傳出車架,車前的馬匹不安地甩著韁繩。
「痛快······」說出了這一生最後的兩個字,垂下了頭,直到生機褪去,雙目未閉,兇容未去。
痛快,這兩個字多少人一生都說不得。
戟刃一揮,將那顆人頭挑起。
呂布提著人頭回過了身,目視千軍。
天光從他的身後投來,馬蹄輕踩著淌著鮮血的石板。
「國賊授首!還有何人!」
一聲大喝,亂象一寂,靜了下來,西涼軍停了下來,陷陣軍停了下來,群臣也一樣。所有人抬頭看向馬背上的人,高舉著一顆人頭。
大臣中,有的人看清了那顆人頭,和那眼神對視了一眼,嚇得又低下了頭去。有的人,則是提著劍,劍上滴血。
「還有何人!」
陷陣中發出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