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無我呂布容身之地。」
「將軍!」陳宮咬了咬牙,決意地說道。
「不如孤注一擲,殺回兗州。」
之後,全且臥薪嘗膽,北合袁紹,再謀後事。
呂布回過頭來。
「你勿瞞我,就是退入兗州,又有多少勝算?」
陳宮答不出來。
他不說,呂布自己也明白。
「軍師且去吧,布不退了。」
一隻手,將地上的方天畫戟拿了起來,立在身側。
畫戟上,一雙眼睛映在其中。
那雙眼睛裡,再一次泛起了舊日,傲然陣中的戰意。
「不如死戰一場,叫天下,知我呂布!呂奉先!」
長槍上的白纓如同變成了紅纓,顧楠提著斑駁的長槍走回軍中。
士卒從她的身邊走過,用土灰撲滅著橫在路上的大火。
白衣浸著血紅,顧楠站在軍前,等著路上的火光漸漸隱沒,面無神色。
即使是青州計程車卒,路過這血衣將領身邊的時候,都不自覺的微微繞開,沒人敢上前打擾。
一身煞氣,確實讓兩旁的人都不敢靠近。
「嗒嗒。」
似乎是有馬蹄聲向她走來,顧楠移過眼睛看去,是那個徐州的將領臧霸。
臧霸看出了顧楠的異樣,他也不明白顧楠為何會這樣。
不過此時,也就只有他還敢上前同顧楠說話了。
而他也想結實一下這個豪勇之人。
「戰死陣中就該是我等軍伍之人的歸宿,你雖殺了他們,又何至於如此?」
臧霸咧著嘴笑著,他以為顧楠是在傷懷那軍陣。
在他看來那軍陣戰死,是無怨無悔的事。
甚至應當是一種壯烈,何必感傷。
顧楠側過頭,斗笠下的下的眼睛落在臧霸的身上。
沉默了一會兒,知道對方是好意,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
「多謝。」
說完,轉身走回了青州的軍陣裡。
臧霸站著看著顧楠離去,無奈地抬了一下眉頭,雖是個好漢,卻也是個怪人。
讓他一點都看不明白。
火焰在煙塵的鋪蓋下不甘地掙扎著,直到徹底被撲滅,剩下焦木上的一縷縷青煙消散。
顧楠找了一匹新馬,騎上了馬背。
「追!」
一聲令下,大軍開拔。
路邊的地上,一張猙獰的甲面還陷在沙土裡,沾染在這幾分鮮血,空空的眼孔對著遠處的天上。
天下再無陷陣軍,戰死之人,落回原籍,不背陷陣殺孽。
但陷陣殺孽無數,終要有人來背。
誰來背?
大軍之中,白衣之上,是一片滔天業障,舉目無涯。
······
益都之側,兗州大敗,軍陣潰散,呂布領軍撤入新汶。
陳宮先前在新汶留了一軍,本來藉助新汶餘部,尚可固守一段時日,再從後路退出,撤入兗州。
但是在之前,徐州兵來的如此之慢,也不是完全沒有做任何事情的。
他們找出了兗州的糧道,並將之攻取,也斷了兗州軍最後的退路。
此時的兗州軍,已如同一隻困獸,被置於了牢籠之中。
死守新汶不出,沒有糧草補給,也守不了多久了。
青州和徐州的大軍將至,軍中計程車氣卻日日低迷。
偏偏在這個時候,陳宮收到了一則訊息。
堂上沒有點燈,只有從堂外投進來的光將堂上微微照亮。
四下的人應該都是已經被揮退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