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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已有不少寒門出身的官員。皇帝手邊可用之人甚多。他只需在二女嫁予劉競之後,將傅庚與許進中的一人調至不那以緊要的位置,這個問題便也很好解決了。
傅庚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聖上是何等樣人,這些年來傅庚看得很清楚。他知道皇帝是如何想的。也很清楚皇帝的目的是什麼。
不讓任何一方坐大。無論是世族還是寒門。皇帝只想讓這兩方互相牽制,這樣才更利於他的掌控。
許皇后的胎氣,動得實在很是時候。
傅庚抬起頭來看了面前的女兒一眼。
傅珺的神色十分平靜。
雖然心中已是驚濤駭浪。但傅珺知道,現在的她不能亂。否則,許慧的胎氣動得便太不值了。
這般想著,傅珺的心又是一陣揪痛。
那個陪伴著她度過了生命中最黑暗時光的人,如今雖與她隔著重重宮門,卻仍在盡最大力量地守護著她。
傅珺的心中湧出說不出的痠痛。
她忽然有些害怕,怕許慧這一次出什麼事。
許慧本就是高齡產婦,又是早產,民間還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萬一她……
傅珺立刻用力搖了搖頭。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許慧的聰明穩重傅珺知道得很清楚。說不定這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兒勿要擔心,為父離宮之時,皇后娘娘一切安好。”傅庚柔聲安慰道。
他在宮裡的眼線報來訊息說,許慧的情況尚可,倒是皇帝受了些驚嚇,咳嗽之症重了好些,正在由太醫署的幾個醫正輪流施針,現在已經控制住了。
吳貴妃自知有罪,現在還跪在承明殿外呢。皇帝約摸是病得重,無暇顧及於她,也沒人叫她起來。
如果吳貴妃不能把自己跪出一場重病來,只怕今天這件事是無法抵消過去的。
劉競大約也要陪著跪一跪了。
許慧這一步棋行得雖險,然收效甚佳。
思及此處,傅庚的眉間閃過了一絲篤定。
許慧實際上已經懷孕九個月了。
太醫署的魯醫正與鄭醫正,可是傅庚與劉筠分別經營多年之人。而少報一個月的月份是許慧自己的主意。
當時傅庚還覺得,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可許慧卻說有備無患,多準備一些總是好的。
如今倒真是被許慧一語成讖。
懷孕八個月便即早產,與吳貴妃爭執動了胎氣,為了護著傅珺,許慧的姿態放得極足。
如果生產之時歷些風險,生下的又是皇子的話,想必皇帝對吳貴妃的那一點歉疚,也要被對許皇后的歉疚所覆蓋了吧。
如今就看許慧的命數了。若能誕下皇子,整個朝堂的風向都要變一變,彼時皇帝應也不會把眼睛只放在二皇子劉競的婚事上頭。
傅庚眼中的篤定變成了淡然,臉上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傅珺轉眸望著車窗上的流光紗,心中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許慧生產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還有,她聽說西北又遭災了,在看邸報的時候,她還分析出了一個資訊,那就是國庫裡的銀子正流水一樣地花出去,而進項卻日益減少。
皇帝需要錢,西北賑災乃是大事。而此刻許慧又正好誕下龍嗣,無論是公主還是皇子,這也是一件大事。
兩件大事合在一處,傅珺覺得,她想要做的那件事,如今正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她抬起眼眸看著傅庚,輕聲語道:“爹,女兒覺著,時機差不多了。”
傅庚蹙著眉頭沉吟了片刻,語意有些遲疑:“提早了些,為父需要安排一下。”
“無妨。”傅珺淺淺一笑,“女兒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