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韓青把兩份秘籍拿去細看,看了又看,思之再三,有些問題,實在不是一個月能解決的,比如某處同某處,沒有十年八年功夫根本不可能達到啊。
韋帥望就算真的是天才——也不可能一天頂人家一年吧?
韓青深思,忽然聽到裡屋傳出慘叫聲,他衝進去,看到帥望溺水般掙扎。
韓青過去按住帥望:“帥望!”
帥望驚醒,驚恐地瞪著眼睛,蒼白的臉,緊繃的身體,看到韓青,才輕輕“啊”了一聲,緩緩放鬆,全身都癱軟在床上,他看著韓青,張開嘴想說什麼,噩夢,可是他又沉默了,然後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師父。”
韓青問:“噩夢?”
帥望點點頭。
現實不比噩夢更驚人嗎?可是噩夢仍會嚇到韋帥望。
夢到什麼?帥望不想說,韓青也沒問,他握住帥望的手:“睡吧,我陪著你。”
帥望側過身來,微微蜷起身子,鼻子裡聞到熟悉的味道,忽然間一顆心落到實地上,身上每塊肌肉都回歸原位,整個人鬆下來緩緩地向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沉下去沉下去,再沒有知覺,沒有聲音沒有圖象,沒有夢,韋帥望關閉了什麼感應器官,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
清晨,韋帥望醒來,看到韓青睡在他旁邊,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咧開來,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他伸手捏住韓青鼻子,韓青睡夢正酣,忽然受襲一驚而起,韋帥望大笑。韓青看看窗外的青天,太陽剛露頭,以前這個時間離韋帥望起床至少還差一二個時辰,韋帥望離家後,真是養成了不少好習慣。不過,還是象以前一樣淘氣,不管韓青睡醒沒有,他醒了,就開始搗亂,韓青怒道:“臭小子,老子沒睡醒,你就敢起床?”把韋帥望按住上下其手,帥望掙扎狂笑,笑得喘不過氣來:“救命!饒命!哎,我再不敢了,救命!救命救命!”
兩人見招拆招,剎那交手十幾招,韋帥望終於一屁股從床上摔到地上,一邊笑一邊慘叫,一邊鑽到床底下去,再不出來。
韓青大笑:“你出不出來?”
帥望搖頭:“我不出來,你進來吧。”
一隻腳準備好了,給韓青當頭一腳,看他敢進來。
韓青笑道:“那我再睡一覺。”
帥望在床下踢床板。
韓青笑著起床穿衣:“節奏感不強,韋帥望,你該學點樂理了。”
門開,習慣早起的韋行已進來:“怎麼?昨天睡得那麼晚,不多睡會兒?”
韓青剛想說被韋帥望那臭小子給擾起來的,卻見韋帥望已從床底下鑽出來,轉眼間穿好衣服,在他身邊站得筆直。
韓青笑了一下,拍拍帥望:“長大了。”
韋行哼一聲:“不過在我面前裝個人樣。”
韋帥望一邊嘴角微彎,一絲不悅又出現在臉上,然後他忽然間驚悟,在韓青身邊,被寵慣幾個時辰,他居然又變回了那個任性的小孩子,再一次拾起了吹彈得破的嫩臉皮與自尊心,這些日子剛剛習慣了的韋行的冷麵孔,忽然間又能刺傷他了。這就象被春風化開的江水,重又有了痛的感覺。
帥望笑了。
韋行見自己的諷刺與刻薄撞在韋帥望的笑臉上,沒啥反應,也只得做罷,總不能再接再厲地問韋帥望沒臉沒皮地笑個啥,當著韓青的面,那不是個好選擇。
韋行問韓青:“你真要去?”
韓青點頭。
韋行道:“師父說,讓你去死。”
韓青笑:“那我奉命送死去了。”
韋行道:“你要是真死了,誰庇護他。”
韓青道:“你!”
韋行哼一聲:“可不是你那種方式。”
韓青笑:“唔,我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