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連收回目光看向安嵐:“一些過往和經歷。”說到這,她特意停了一下,隨後又補充道,“有些是安先生參與的過往,有些則是安先生從不知道的經歷。”
挑釁,直接又直白。
然而安嵐神色未有絲毫改變,只是想了想,又問:“那麼鎮香使是不是對你的一些過往和經歷,也有同樣的瞭解?”
川連道:“鎮香使就在這裡,先生為何不直接問他?”
安嵐道:“我問你,就是想問你是否知道他對你的瞭解?”
川連沉默了。
安嵐道:“看來你並不清楚他對你的瞭解究竟有多少,那麼我呢?想必你也已查過我的過往,如此你是否能由此推算出,我對你的瞭解有多少?”
川連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在安先生‘時光回溯’的香境面前,這等問題怕都不再是問題,除去大香師,無人能比。”
安嵐淡淡一笑,眼裡帶著些許不屑:“你還不配談香境。”她說到這,又打量了川連幾眼,然後接著道:“很渴望吧,我瞭解那種感覺,求而不得,煎熬難耐,苦不堪言。”
上天的恩賜,不問才智,不問出身,不問心志,神之一筆,就劃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川連的眸色深了幾分,但未言語。
而這會,景明又從堂屋內出來,走到安嵐身邊,問了一句:“先生,是否現在將孝哥兒送回三思院?您的房間也都收拾好了,是不是過去看一眼,看有沒有什麼缺的?”
“一會天樞殿的侍女會過來,那些雜事跟她們交待即可。”安嵐說著就往景孝暫住的廂房那走去,同時對川連道,“你也過來。”
那是吩咐的語氣,川連腳步略有遲疑,隨後看了也跟上的白焰道:“她倒是出乎意料的囂張,她待你也是如此態度?”
她注意到,她們說話時,安嵐幾乎是無視一直站在一旁的鎮香使。
白焰笑了笑,將她剛剛的話還給她:“我和安先生的有些事,姑娘看得到;還有些事,姑娘看不到。”
川連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進了廂房後,安嵐走到床邊仔細看了景孝一會,然後也不看跟著進來的川連,只是開口:“把香蠱拿出來吧,該怎麼吸他臉上的那塊毒血?”
川連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剛剛明明跟著她進來的景明和白焰,居然都不見了蹤影,但房間卻還是那個房間,一桌一椅,甚至連門窗外面的景色,天光的強弱,都沒有絲毫改變。
是,已經進入香境了?!
安嵐回頭,川連遲疑了一下,抬起手,便見她掌心放著一隻兩指大,半指長,接近橢圓的蠱蟲,白色,半透明狀。
這東西的外形甚至有點可愛,然而安嵐面上的神色卻比剛剛凝重了幾分,這瞧著無害的東西,卻給她很危險的感覺,就好似這東西隨時都能化成可怕的怪物。
這是一個很平和的香境,並且是從真實的場景中剝離出來的,而正是因為有了真實的對比,而即便對比,也依舊讓人找不出一絲虛假的跡象來,所以這個香境的能量要更加雄渾。
只見川連掌心的香蠱開始微微顫抖起來,身體的顏色也隨之越來越淡,一點一點地接近透明。
川連目中亦露出驚異,她的這隻香蠱很久沒有這麼興奮過了。
安嵐道:“姑娘怎麼就敢進入我的香境?”
川連有些不捨地從香蠱身上收回目光,抬起眼:“為何不敢?”
安嵐道:“只要入了香境,我便是這裡的神,所有進入我香境的人,生死皆有我來定。”
“這個我知道。”川連微微點頭:“不過我不擔心。”
安嵐問:“為何?”
川連道:“因為你不會殺我,至於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