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指輕輕撥弄著上面細碎的流蘇,水眸裡眸光透徹如琥珀,可一直撥弄到深夜還是一條簡訊一通電話都沒有,她極度睏倦得閉上眼睛正打算窩進枕頭裡,又被外面“轟!”得一道雷聲驚得纖瘦的肩膀猛顫一下,小手攥緊了身下的被褥。
嚇死人了。
她眼角都隱有水霧。
心下委屈騰起,她纖小的身子窩進枕頭毯子裡,酸澀地啞啞罵出兩個字:“……混蛋。”
不知是在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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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進修班放一天假,據說是那女講師的孩子生病,停課一天。
她想想無事,還是跟著去看看,沒想到進去醫院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身影在藥房前忙碌,額上滲著汗水,問著醫生藥效和吃法,竟是寒峰。她一驚,腳步竟不由走過去,看他正準備付錢,不禁輕聲問:“是什麼病?”
寒峰一怔,回頭看到是她驚喜了一下,說:“高燒感冒,再買點胃藥,嫂子你怎麼在這兒?生病啦?”
她小臉一白,有些尷尬,纖長的睫毛垂下拿過他手裡的藥看看,眸子泛起一絲晶亮的光,將感冒靈和沖劑類的藥推回去,對那醫生說:“麻煩你,拿清熱解毒的膠囊給我,兩盒。”
寒峰傻了,低聲問:“這藥怎麼了?”
她鎮定地不語,等拿藥完了看他一眼:“給錢啊。”
寒峰忙不迭地給了錢,拿藥轉身跟上她的腳步,笑著問:“你剛剛乾嘛不讓我買那個沖劑?廣告做得可好了說特靈!”
“很靈——但是是針對預防的,真正治病沒半點用。”小手輕輕將髮絲順到耳後,她水眸掃過去,看他一身便裝,“我來這裡看講師生病的孩子,你要是還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寒峰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潰散,低低說:“你不跟我一起去啊?”
她清透的小臉上閃過一絲光,垂眸不語。
寒峰淺笑著點點頭說:“我知道了。軍婚這種事呢,霸道了點,哪怕過得不樂意,軍人一方不同意就離不了婚。雖然這是國家為了保護我們推行的措施,可不能就仗著這個欺負你們。以後我媳婦呢,想跟我就跟,不想跟就算了,這樣好歹軍人的身份還是令人敬佩而不是敬畏的吧??”
至少不必在軍隊嚴肅寂寞的軍紀下,卻覺得自己無能得給不了一個人幸福。
說完寒峰笑著對她敬了個軍禮,轉身跑走了。
她心下微微苦澀,可面對著來往熙攘的人群,竟覺得自己也是那樣過分,要是真不樂意,他不欺負她了,那就只能換她欺負他了嗎?
她分明沒有……
她分明不想的呀……
……
那連綿的暴雨再下起來時,林亦彤才知道錯了。
冒雨到醫院附近的一處崗亭避避,突然覺得這崗亭熟悉得很,茫然地看了一眼才發現,竟是霍斯然住的那棟小區。
門崗的保安看到她眼前一亮,接著瞅瞅她鑰匙環上的門卡牌,笑著問:“怎麼不進去呀?”
她一怔,纖指輕輕捏緊鑰匙環,才發現那天不知什麼時候寒峰把門卡鑰匙給她別上了。
保安見她尷尬,立馬坐下來查查門卡上的樓棟和門牌號,笑著說:“原來是新住戶,是不是這小區太大太繞了找不到門,我送你進去吧!”
她無語,並不打算真要進去。
可那保安已經打了傘出來殷勤地要送她,她垂眸想了想能避下雨也不錯,索性輕輕點頭:“……謝謝。”
不想一路那保安跟她聊天,笑容陽光燦爛,從她是否家就在京都,聊到她做什麼職業,怎麼在這裡買得起房子,她水潤的唇動了動卻說不出那句“是我老公的住處”,進電梯時他還收傘護著她,輕抓了一下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