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會以為,他會在這樣的時候,跑到雲裳那裡去。
第二個反應,已經是詭異,她對這件事的在乎,他到今天才真正地察覺出有多強烈。
可林亦彤卻不再給他有反應的機會了,她轉身就走。
“彤彤……”
一個低啞的嗓音,在深夜三點鐘的樓下,失神喚她。她卻不回頭。
霍斯然攥緊手裡的紅繩,不曾想她會在一兩次的失神後,會拒絕再接受他任何的好,就像已經微微透開縫隙的貝殼,在察覺到外面人的意圖時,倏然“啪”得一聲關閉,她的心裡,理由與記憶實在太多,只要她想起,就根本無法消泯。
他閉眸,沉沉壓著這兩天接連不斷髮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那種絕望與難受是很綿長的一種感覺,她的心軟是一種藥,現在停藥了,就反彈得更加難受。可好歹腦子是清明的,他會知道天亮之後,自己該去做什麼。才能讓她不那麼恨,也讓自己,不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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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裡。
“邱錦素,出來了!”警察咣噹一聲開啟牢獄的門,“外面有人保釋你,你出去吧!”
雲母正一身素服臉色蠟黃地裡面蹲坐著,聞言一喜,想立馬出去,想想卻又蹲下,苦笑著說:“警察同志,你去跟你們領導說,我們小市民犯錯知道要服刑,不搞特殊。不管誰保釋我都不出去,我就在這兒呆滿期限,勞。教學習嘛。”
“嘿——”警察覺得真是稀奇了,“怎麼還有你這樣的?保釋都不出,腦子呆鏽了啊你。”
“勞。教學習,勞。教學習,”雲母笑著說,“你別管我了,我知道是家裡找關係讓我出去的,我不出,在這兒挺好。”
警察還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摸摸下巴不解。
“哦,那成,”警察想了想,“你別動啊,我給你出去問問,居然還有主動要求勞。教學習的,奇了怪了……”
獄門又“咣噹”一聲落下了。
雲母笑意慢慢散去,想起自己女兒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心裡忐忑不安,這樣行麼?她縱容了這個大女兒這麼多年,以為她多少會有出息的,現在她也是真有出息,可自己怎麼總覺得是伴君如伴虎,這件事岌岌可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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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雲經理不在,請假有私事出去了,嗯對,”助理禮貌地說,“您有什麼事告訴我,我幫您轉達,對了您是哪位?”
另一邊,寒峰沒說什麼掛了電話,很奇怪,也很擔心。
走進霍斯然的辦公室,他俯身湊過去說:“嫂子人沒在,說請假有私事去處理了。”
霍斯然眉眼很冷,問:“派去接孩子的人去了麼?”
“嗯,李參謀已經去了。”
寒峰說完就退開,但隱約總覺得首長有哪裡不對勁,果然等一會會散了,霍斯然把他叫進來,冷峻的眸就像剛剛看向他,沉聲道:“你的稱呼,兩年前還不是這樣,自打我從國外回來就這樣,誰教你的?”
他指的是他對雲裳的稱呼。
寒峰臉一白,忙解釋:“我……我也是在你走後不久才開始叫的,你在的時候跟嫂……跟雲姐關係不大好,我從沒敢叫過,可是你走之後,你問問,整個軍區的人沒人沒接受過她的幫忙,你身邊的人她個個都照顧打點過,包括你家,你走的那兩年她都去過無數次,這些你都不知道。她知道你不喜歡她,但她對你是盡心的,壓根沒臉皮沒尊嚴的那種盡心,我們看著都感動了。再說你去的那兩年,一生死未卜危險密佈,二不知道等回來中央對你怎麼安排,她都從沒退縮過,一直堅守著等你回來,我……”
“我覺得這麼叫她是一種尊重,每次聽我這麼叫,她都開心得好像過年似的。我不忍心,就……就開始一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