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彤……”她不能這樣。
是他說錯了話,誰來教他一下該怎麼說才對,怎麼她就連演戲都再懶得演?到底怎麼了?
林亦彤轉身,一步步地離開軍區,為她這麼些年的天真覺得可笑,這世上,你要變得強大也要有人欣賞才行;你要揮刀傷人,對方也要感覺到痛才行。可是沒有。從頭到尾痛的都是她自己,痛得她連恨都提不起。
腳下突然一絆,她腳下不穩,頭暈目眩地往前栽倒而去,卻被結實的臂膀扶住,拉在了懷裡。
她的意識卻慢慢變得不清醒起來,耳邊的叫喊聲也漸次聽見卻不過腦,沒聽清在喊什麼,她慢慢仰起蒼白的小臉,黑暗和眩暈都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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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拔起最後一片膠帶貼上去,將她手背上那一抹血珠抹掉,頭也不抬地說:“她貧血!一時低血糖眩暈過去很正常!”
貧血??
坐在她床頭一身肅殺挺拔卻神情鐵青難看的男人一臉的不敢相信。她貧血?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從來都不知道。
“她要怎麼才會好?”他眉眼間透著猩紅,坐在這裡的一分一秒都宛若剜心,痛得那麼煎熬。
護士奇怪地抬頭看他一眼:“輸完這瓶葡萄糖就沒事啦,就是身子虛點。”
多大點事?
整整兩個多小時,霍斯然就守在床邊,一分鐘都不敢離開。這場景讓他想起四年前她從手術室出來的那一幕,他就離開了那麼一小會,她就不見了。
聽見床頭有動靜時,他渾身一震,慢慢撐開在他兩側,輕聲喚她:“彤彤。”
醒來第一眼看到霍斯然,這殺傷力,還是很大。
也順便提醒著她,她在昏倒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麼。年紀越大,就越什麼事都撐不住了。
泛著蒼涼的水眸看他一眼,慢慢地呼吸,終於感覺力量回身。
“護士說你貧血,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毛病的?”
多年了,她林亦彤從來沒在人前這麼脆弱過。
慢慢起身,霍斯然有力的臂膀去扶她。
她沒拒絕。
只是慢慢撐起身體之後,她平復了一下呼吸,接著抬起手背,以針刺進去的逆方向將針頭猛然拔出來,一股血也跟著冒出,她抹去,接著把棉籤貼上,一系列動作嫻熟而冰冷,接著耳邊就傳來咆哮:“你做什麼?你現在身體很虛!!”
林亦彤連理都沒理,當他透明,下了床穿好鞋子直接往門口走去。很晚了,她要去接小濤濤。
走到一半,一股大力就把她扯回來置在臂彎裡,霍斯然心都在顫,緊緊摟住她,抵著她的額頭嘶啞道:“別不理我,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你能不能當沒有聽過?你說過讓我們一起同居吧,你說過會給我補償和原諒的機會,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說清楚,我們一件一件慢慢來。”
他還抱著幻想。幻想她能堅強到宛若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林亦彤一雙亮如星辰的眸慢慢抬起,淺笑,問道:“我那是逗你玩,我在耍你,在跟你演戲,你可知道?”
霍斯然緊緊盯著她的小臉,眼眶泛起猩紅,低低道:“我知道。”
“你的眼睛從來都不會騙人,騙一兩次可以,我只當將計就計,你如果想,我給你騙,騙多少次都無所謂。至少能讓你清楚,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的小臉慢慢蒼白下來,這下可以確定了,她的演技真的很爛,怪不得他能一下子就戳破。
“那麼霍斯然,”她再次開口,一字一頓問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我連演戲都不想跟你演的時候,是多絕望的一種心情?我要多恨,多厭惡你,才會連裝都裝不下去。你再多抱我一秒,我也許真的會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