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
他唯一一個,想要稱之為“親人”的人。
霍斯然點點頭,猩紅的眸從陸青身上移開,轉身就要走出房間。
那一股類似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危險氣息,讓陸青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喊了一聲“斯然!”,跌撞衝上去便扣住他的肩膀,嚴肅問道:“你想去幹什麼?”
正文 182182 等他死之後,你再重新考慮(5000+)
…………
低調的墨色悍馬,飛馳在路上。
暮色緩緩降臨的京都街道,車輛漸次多了起來,零零星星的燈火在暗夜的映襯下閃爍不定,晃著人的眼,霍斯然卻哪兒哪兒都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滿腦子亂得快要讓人發瘋的思緒,還有翻湧的情緒在胸口肆虐,折磨得他快要癲狂。
一路渾渾噩噩,到醫院。
醫院裡燈火通明,三樓婦科的住院處哪怕已經擠滿了位子他還是利用特權給她開了一間獨立的特殊病房,走前交代過,誰都不準進去。
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推門進去的時候裡面安靜得要命,她依舊如一片百合花瓣般睡在柔軟的大床中間,吊瓶撤了,生命跡象很穩定。
一個肅殺挺拔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泛著猩紅血絲的眸深深看了她一眼澌。
接著,慢慢俯身,慢慢的,去碰她的臉。
那些零碎的小傷口都被貼心的護士處理過了,她看起來好了一些,霍斯然此刻心裡卻痛得快要裂開,慢慢的,慢慢的將頭埋下去,撈起那病床上柔軟溫暖的嬌軀,緊緊抱在懷裡,如鋼筋鐵骨般的雙臂顫抖著,將頭深深埋入她的頸窩,溫暖如春。
像個在外漂泊太久歷盡艱辛的浪子,翻山越嶺,跋涉千里回到家的那種感覺。
痛失霍野的那一年裡,他過得哪怕再痛再苦,都沒在外人面前表露過一丁點激進的情緒。他超凡的冷靜甚至讓霍擎蒼和顧聞熙都誤會,誤會他對自己親弟弟的死根本不在意,也沒有半點愧疚,可是誰知道?
……誰知道?他壓抑得有多辛苦。
那時候深夜大片大片地失眠,在能聽見蟲鳴聲的軍營裡他守著霍野的遺像一坐就是半夜,那種劇痛鑽入骨髓的感覺,不眠不休地折磨了他整整兩年。
他從未落過一滴淚。
可如果此刻林亦彤醒著,一定能感覺到溫暖的脖頸之間有溫熱的溼潤慢慢沾染上她的肌膚,緊緊抱著她的男人肩膀在劇烈地顫。他是當真堅持不住了,在霍野含冤死去的第三個年頭,在他遇見她愛上她的這一年,在他知道一切黑暗真相的瞬間,那種痛,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我好難受……”
深邃的暗夜裡,他嘶啞如沙礫般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沾染著痛入骨髓的情緒,以最誠懇的語調,說給她聽。
彷彿這時什麼都不重要了。她還在他身邊,他整夜整夜地守著她,不離開。
“醒過來……”她櫻唇微微泛白著抿著,絲毫沒有知覺的模樣刺激了他,他心裡狠狠痛著,抱著她再不敢用力,連纏綿的吻都不敢用力……聲聲嘶啞地乞求,“……彤彤……醒過來……”
一滴滾燙的淚水,伴隨著心裡的劇痛燙溼了整個深夜。
***
雲裳睡不著。
新公司的季度提案還在桌上,她看了一整晚卻都心神恍惚,看不進去,一直擔心醫院那邊的霍斯然的情況。
——他到底會怎麼做?
有一點她是肯定的,霍斯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顧景笙;
還有,那個肚子裡的孩子他也一定不會留;
而自然而然的,一個為其他的男人墮過胎的女人,霍斯然還會要??
話雖這麼講,可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