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彤的懷抱。
她整個後背和上臂都沒什麼力氣,只能被霍斯然抱在懷裡,一直抖,一直抖地輕輕撫摸孩子的小腦袋和後背,剛剛那件事嚇壞了她,面對那樣窮兇極惡人的時候,她的孩子竟然就隔著一扇門站在那裡,她的心還在揪著。
腰上的大掌,卻逐漸透出滾燙的熱度,還有溼熱的液體進來。
“……”林亦彤一驚,身為醫生的素養讓她瞬間腦子裡嗡的一聲,明白了那是什麼。
他用手抓過手術刀。
還有,她現在才剛剛看到他的袖口和鬢髮之間,像是遭遇過什麼事情一樣有血汙凝聚在側面的耳畔和髮絲裡,早已凝固成了血塊,她驚得想伸手,去看一下那血塊到底是什麼,他冷峻的臉卻倏然一繃,下意識地側過來避開她的手,不讓她摸到。
“來時出了點意外,沒什麼。”他淡淡解釋,抓住她的手指再次合攏入懷,深眸變得肅穆而殺氣濃重,“以後你記得晚上進家一定要鎖門,誰敲都不要輕易開,或者我派給你兩個人隨時跟著,再或者你拿去小區公寓的鑰匙,我不回家就是,起碼那裡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霍西心思縝密,在路上安排了車,又在家裡安排了人。
他剛剛阻攔了那輛車,卻來不及追上,派人查了她家的樓號房間號,帶著傷開到這裡時她的燈卻已經亮了,他只能順著防護網爬到三樓,翻窗進去,正撞上她開門的那一瞬。
他不來,會怎樣?
他連想都不敢想。
“霍斯然……”林亦彤垂下眼簾,嗓音裡還殘留著哭腔,情緒複雜地叫了他一聲,感受萬千。
霍斯然冷笑,以為她在擔心什麼,寒聲道:“我知道這件事始作俑者是誰,我也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等等。”
他淡淡的,卻像是許一個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承諾——“你等等。我會給一個交代給你。”
哪怕對方是他的親生兄弟,可在他霍斯然的世界裡,沒人可以以任何的理由,傷她。
“不是……”她纖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將酸澀壓下去,淚水卻還是朦朧,身體虛軟到動不了,她只能對他膝上的孩子說:“濤濤……去把媽媽醫藥箱拿過來……”
她早就已經不怕血,更不怕自己i的家裡滿是血,可怕的事,她的家裡全是他的血。
霍斯然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默與錯愕,可是隨即卻摟住了她,輕輕拍了一下小濤濤懵懂的小臉,淺笑,髮絲裡凝固的血塊在燈光下閃爍著光,“不必了。”
這樣的事也太為難一個三歲的孩子。
“我先送你去醫院,這裡在天亮前會找人幫你收拾好,退租。你聽話先搬回去,我等回來就馬上搬我的東西。哪怕等你住進去後,把裡面一切格局或者承重牆以外的牆面都打爛重塑也沒關係……隨你。”這是他暫時能想到的,最周全的辦法。
還有就是在他不在的時間裡,她必須時刻在他的保護下,這種事,他就沒必要跟她交代了。
當然,還有一件事,他得等她情緒緩過來之後再問她。
她剛剛在房間裡的那一聲也許無心的問話,深深震撼、也揪住了他的心。
“你聽話,就聽一次,好麼?”他問。
林亦彤卻已經被他的話徹底撼動,她忍不住顫聲問:“你……去哪兒……”
他話裡的意思全部都是在安頓她,卻一句都不提他自己去哪兒,她心裡有這樣隱隱的預感。
霍斯然一震,全然沒想到她竟聽得出來,他淺笑,臉色淡然而蒼白:“我在天明前還有點事,車還在樓下,或許送你去醫院後得馬上走。”
兩夜未眠地忙完諶州的事情,趕她班機抵達京都的時間回來,這是他迄今做過的,最為周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