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不,是押著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還沒靠近,那股強勢且殺氣十足的王者氣息就逼近過來,逼得尤佔勇停下了步伐,抬眸凝著他。
“霍首長。”擦肩而過時,尤佔勇忍不住叫他一聲,側身,站定,深深凝著他的側臉。
“這件事我有同事在查,哪怕初步判斷是意外,意外傷人,犯人還是要抓的,我不隨意妄下定論,但我只問你一句,”尤佔勇義正言辭,低低地,一字一頓地逼問,“在你眼裡什麼才叫犯罪?犯罪即不可原諒,不問初衷對錯原因為何,犯罪就要受法律懲處!你霍首長難道不懂?”
在法庭上,對陸洺止的那件事他隱約能猜到,已經放了他一馬了,可他尤佔勇不是那種因為犯罪的是多高多大的官,就畏懼放棄的人。
霍斯然冷冽如冰的薄唇淡淡抿著,站定,也緩慢地轉頭看他。
“那什麼又叫法律?”他逼近,高大挺拔的身軀籠罩下一層冷冷的陰影,淡然如水地反問,“法律即公正的懲罰,可你當真覺得坐牢被監禁自由,能抵償得了痛跟傷害?抵償得了人生和生命?不能。我是選擇了殘忍沒人性的手段,為了她,我甘願。而且告訴你如果這種事以後還有,我會不惜為她做得更狠一點。”
“怎麼樣?尤隊長?你是要先替我撫平一下我心裡的不公不正,還是要拿犯罪的帽子扣我,讓那些不公的事實,繼續逍遙放肆?”
尤佔勇被他逼問得俊臉泛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是警察沒錯,但他必須承認霍斯然的話是對的,法律的判決有時候,壓根就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霍斯然的目光冷冷地從他身上移開,緩步走到了雲家那兩姐妹前。
雲菲很怕他,從心底生出的那種怕,但想想自己已經判了無期,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衝上去,問:“我媽媽怎麼了?你把我媽怎麼了?”
雲裳則更是驚懼,因為又再一次,看到了霍斯然身後,那個被押過來的程醫生。
“珍惜一下,”霍斯然冷眸睥睨著她,緩聲道,“這將是你差不多最後一次在監獄之外的地方,見你的父母,自此以後監獄高牆林立,到死都出不來的滋味,應該不會有多好受。”
雲菲怒罵:“你不必嚇唬我!等下次上訴的時候我會告你,霍斯然,你汙衊我,我要把你殘害我媽的這件事捅出來,我要告你!”
雲裳:“……”
小手在身側攥緊,裡面滿是淋漓的鮮血,她腦子突然間嗡嗡作響,什麼都懂了,如今——霍斯然、雲菲、警方、當年的主刀醫生,包括後面意外聞訊趕來的岑副書記……都來了……
她小小的身影原本在最顯眼的位置,此刻小手攥緊,轉身,想要跑掉,逃開,最好逃得遠遠的,避開這些事……
“誰告訴你還可以上訴?”霍斯然的目光抬起,幽冷而準確地落在了那懼怕到正要退縮逃跑的雲裳身上,“……你姐姐嗎?”
宛若“轟”然一生驚雷,硬生生地,如天崩地裂般炸響在雲裳頭頂的天空上。
“雲裳。”他輕聲叫她,從未如此溫柔。
雲裳徹底怕了,纖瘦的身子顫抖著伏在手術室門上,背對著眾人,慘白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大汗,手指都抖得不成樣子,她戰慄著蜷縮著轉過身,恐懼地看著霍斯然:“……我不要……你放我走……我什麼都不知道……當年什麼都沒有發生,就是換腎而已什麼都沒發生,霍斯然你不要逼我……”
她說著就朝著眾人衝過來,要瘋跑出去,她不承認,任何人都不許說出來,不許看!!!
霍斯然健碩的臂膀緊緊地撈住了她,那羸弱的身子看上去沒力氣,實則卻是有點勁的,向來不對比自己弱勢的人動粗的霍斯然臂彎兇狠地慢慢用力,猛然扣緊她的腰身將她推回去,“嗵”得一聲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