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已經愛得這麼深,深到只是看沉默掙扎便已覺得不忍,一句都不忍,再問。
隔著一張餐桌他慢慢坐起來,壓著心底的刺痛笑著握住了她放在碗邊的手,緊緊地,沉默著,似是壓了千言萬語。不想問她,彤彤,是誰讓你懂了這樣不行?而如今你懂了,我還有沒有機會,繼續等你?等你有一天對我說,景笙我好像真的愛上了你?
那纖小的身影抬起頭,突然迷迷瞪瞪地跟他啞聲說:“景笙,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顧景笙笑起來,啞聲說:“彤彤,如果是因為你不愛我而做出的事,那在我這裡……不叫錯。”
那一雙水眸頓時顫抖著緊緊盯住了他,胸腔裡漲起滿腔的感激和溫暖來,無以言表。她剛剛沒有說一句謊話,一句也沒有,可是她覺得自己少說了一句——景笙,景笙,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生命裡,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人們都說有知己藍顏,就是說那個人哪怕不能陪你終老,你都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
比誰都好。
那一瞬他眼底的笑容也告訴了她,他已接受,接受了她的不愛,也接受了她的……分手。
笑著抽回手,顧景笙低啞道:“我還有些餓,等一下我吃完,陪你一起走。”
她一怔。接著輕輕笑起來。
飯後他輕輕壓了她的手腕不讓她動,淺笑著說:“我自己來。”
那纖小的身影跟著他到廚房,輕聲說:“我剛剛騙了警察幫我撬門,所以估計等下要跟他們一起去作筆錄,還有大概不能陪你一起看伯父伯母了,我要趕最後一趟大巴車去臨縣報道,過幾天就走馬上任了哦。”
顧景笙背影一僵,“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她輕盈地走過來倒洗碗精,陽光透過窗子打在她小臉上散發著明豔自信的神采,笑容明媚,“實習期結束,這是醫院正常的人事調動,臨縣不錯,是吧?不過你不許笑我,好歹我算是軍區總院出來的人了,身價不算掉。”
顧景笙怔怔看了她好一會,笑了起來。
送她出門的時候見她一個人搬著大大的箱子要跟著警察走,顧景笙沉吟了一下不禁喚了一個警察過來私聲低語了幾句,那警察面露震驚欲抬手敬禮,他笑著壓了壓,回頭叫她:“彤彤!”
她回頭,海藻般及腰的長髮隨之而動,眼神清澈明亮。
“去了記得告訴我新的地址,”他頓了頓,笑問,“你的電話我現在可以打通了,是麼?”
她愕然,頓時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也忍不住笑出聲,點頭:“嗯,能!”
顧景笙笑著沒再說話,乖乖放她跟著幾個警察走了,待她身影消失之後眼裡的血絲才慢慢騰起來,他關了門緩步走到廚房,透過窗子看到她嬌小的身影在幾個警察制服之間遊蕩,接著上了警車走人。他的笑容一點點變深,剛剛一直死死壓著的劇痛卻慢慢浮上來。疼。疼得好像心被狠狠挖走了一塊。他卻阻止不了,阻止不了,只能讓它疼。
人生都還沒散場你卻藉口先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你叫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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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峰此刻很急。
去機場接人的時候偏趕上堵車,他臉色鐵青猛按喇叭,軍用車卻還是夾在一堆私家車裡過不去,他額上冒了汗,跳下車找了旁邊協管的交警來,吼了幾句之後那交警隊小隊長終於跑過來,結結巴巴地鞠躬道歉說現在真過不去。
正文 138138 假公濟私(5000+)
她一驚,小鹿般清澈的眸子當真緊張地在他身上掃了一圈,接著便反應過來暗自懊惱,不舒服?不舒服至於放著京都一流的醫院不看跑到小縣城裡來胡鬧?
小手架起病歷本翻頁,纖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