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一些,可這兩年他愈發開始討厭這個節,直到今年為止。
剛剛車開了那麼久他突然想到,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雲家,她得一個人穿過整座城市的繁華熱鬧孤零零地回去了。
軍官沒想到霍斯然會突然做這樣的決定,起身交了費後斟酌著措辭說:“首長,今天我們已經去遲了一天,明天是不可能不去的,更何況各大新聞社的媒體都在往那趕,明晚新聞是直播,上級領導甚至全國的人都會看著……”
所以,他怎麼可能在那個時間缺席?
後座上一片壓抑的死寂。
霍斯然閉了閉眼,一時間好像剛剛糾結的所有事都忘了,胸口徒剩一片火辣辣的劇痛,經久不散。
大年三十晚上。
林亦彤是洗碗的時候接到顧景笙電話的,是叫她去中央廣場看煙花,她眼睛卻一直盯著電視,當那個畫面出現時,輕聲打斷他:“你等等,別說話。”
顧景笙知趣地閉了嘴,靜靜聽她的呼吸。
電視裡的聲音一點點飄進來,外景主持人以喜慶亢奮的口吻說著類似“邊防戰士辛苦了”“祖國和人民為你們感到驕傲”之類的屁話,她晶亮的眸一直迷離得盯著那個身影,他認真敬禮的時候,最帥了。
“還有二十分鐘開始,我等你。”顧景笙掛了電話,將手放進了黑色的大衣裡面。
林亦彤跟母親說了一聲趕過去時,只看到顧景笙一身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外圍,手裡拎著1號店的紙袋,裡面居然是幾瓶罐裝的冰啤酒,驚喜的是還在人群裡遇到幾個學醫時候的同學,他們都認識顧景笙,有一些還不知道他們分手了,見他們湊在一起還問什麼時候結婚。
簡單聊了幾句,顧景笙清雋的眉眼垂下來說:“我知道一個地方看得最清楚,帶你去。”
他帶她來的是廣場大劇院的頂樓,生鏽的門鎖,被他輕輕一竅就開啟了。
天台空曠,滿地都是積雪。
第一束煙花就在此刻騰空,“砰!”得一聲在他們頭頂結結實實地炸開了,廣場上一片興奮的尖叫聲傳了來。
“你還帶了酒??在家裡沒喝夠啊?”林亦彤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忍不住去翻他的塑膠袋。
“在家喝了一點,”顧景笙掏出菠蘿啤給她,“我爸被暫時放出來幾天,紀檢委那邊依舊盯著,過完這幾天再回去,他喝得有點多提前睡下了,我還清醒著就出來走走。”
那隻柔軟的小手握了一下菠蘿啤又鬆開,去拿裡面的百威。
顧景笙眉一挑:“你能喝?”
她笑了笑:“今天比較想喝。”
說完就利落地拉開拉環猛灌了幾口,顧景笙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她已笑著退了開來。
喝得太急,很容易就醉了,顧景笙看出她心情不是太好,恰巧他也是,兩人在漫天爆開的煙花下面對視著傻傻笑了一會,顧景笙走過去,長指輕輕順過她纖長的眉,問:“不開心?”
她搖頭,用力搖頭。
顧景笙淡淡笑起來:“情傷?”
她挑眉,手握緊成拳在左胸口輕輕砸了兩下,回應:“情傷。”
顧景笙笑意更濃,眸子裡浮起一層淡淡的迷離水霧:“那麼巧,我也是。”
奈何林亦彤已經喝得有點頭暈,壓根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眉心一蹙忍住吐意,跑到橫欄前在漫天煙火前大喊:“他為什麼就不懂我想要的是什麼,我不需要他什麼都替我安排好,我只要他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替我說哪怕一句話,而不是告訴我不用計較!我不是計較!我是怕自己真的有一天走投無路無枝可依,只靠他的能力才能過活,只靠他的光環別人才會給我尊重!……我到底是什麼!!!”
顧景笙聽不太清她在喊什麼,只看到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