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哪個?平心而論,他最對不起的,是老四。”又問,“老四走之前,去跟他道辭沒有?”
香芷旋想了想,“算道辭麼?只是在門口站了站,說要出門一趟。”
二老夫人黯然無語。父子走到這地步,她聽了,總歸不是滋味。
“瞧瞧,說的都是這些讓人聽了不快的事兒。”香芷旋笑著調節氣氛,喚含笑將一些衣料拿到二老夫人面前,“新添了一批衣料,我看著這些不錯,較為少見,給您和七弟選出來一些,等會兒讓丫鬟送過去。”
二老夫人笑道:“你有心了,我看看。”
香芷旋知道西府如今不比以往,因著二老夫人與寧氏的關係轉好,方方面面的都不吝嗇,該照顧就照顧。只是從來不管襲朋。那個混賬東西的賬她記著呢,是把他分開來對待的。也可以說,當他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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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朗離京之後,寧三太太與寧二孃又開始不時上門了。
寧三太太知道,襲朗如今幫襯寧家,只是因為寧氏與元娘,對寧家的人始終是淡漠的態度。所以她上門時,大多是選襲朗不在家的時候。
秦明宇稱病的日子,寧三太太每日寢食難安,生怕女兒落得個嫁不出去或是隻能遠嫁的地步。
襲朗將事情解決之後,她依然是寢食難安。打心底是真希望襲朗能夠大包大攬,前腳退了秦家的婚事,後腳就給元娘找一個更好的婆家。
而事實是元娘要過清靜日子,暫時不想嫁人,不為此,襲朗也不會編排出什麼她曾發誓要為祖母守孝五年的事兒了。
元娘有襲家護著,晚嫁幾年大抵都沒事,但問題是,餘下的幾個女孩子怎麼辦?越過長女先嫁人?誰家會辦這種事情?
只能等到元娘先嫁。
是因此,幾個女孩子每天都是苦著臉。
二孃的婚事,也因男方等不起而泡了湯。
元娘一直對內宅的女眷滿心反感,甚至對她這個做孃的也是不耐煩的緊,只是因著以往只她一個,對付不了那麼多人。這下子可好了,她用這一樁事,就把以前那些不快全都找補回去了。
寧三太太也不想愁眉苦臉的,可又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這一日到了襲府,香芷旋還是打了個照面就託詞回房了。
寧三太太與寧二孃樂得如此,香芷旋在場,她們反而百般拘束。說了一陣子閒話,寧三太太就開始傾訴滿腹的愁苦。
寧二孃坐在一旁,攥著帕子,不停地擦一擦眼角。原以為,給人做填房就夠委屈了,眼下呢?能不能嫁人都不好說了。她只比元娘小一歲,兩年後,姐妹兩個都是老姑娘了。再者說了,元娘又不能期滿兩年就當即出嫁,從定下親事到花轎臨門,少說也需得一年半載,她就又要拖一年。庶出的老姑娘,誰會娶?會娶的人不知道會不堪到什麼地步。沒法子不哭。
寧氏坐在大炕上,斜倚著大迎枕,耐著性子聽著、看著。其實她比香芷旋還不願意聽這些,可是沒法子,女兒曾在孃家住了好幾年,三嫂不曾慢待,她如今總不好擺臉色給人看。
但是,有些話總是要提醒一下三嫂的。例如三嫂總是當著二孃的面數落元孃的不是——這其實挺匪夷所思的,要是換了她,再重活八次,都不會這樣厚此薄彼。庶女再聽話孝順懂事,也不能慢待嫡女啊。是,母女也要講緣分,也需要時間釋懷,例如她與冬兒,但是作為母親,三嫂這樣做絕對不妥。
她對寧二孃說道:“你去後花園散散心,賞賞荷花,我與你母親說幾句體己話。”
寧二孃稱是,由丫鬟引著出門。
寧三太太卻只當是寧氏體恤寧二孃,自顧自地道:“這孩子的生母常年誦經禮佛,她打小就養在我房裡,一如親生的骨肉,待我最是貼心。唉,只是命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