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過來之前,你孃家將你誇得什麼似的,說你孝順懂事知書達理,嫁過來之後,怎麼卻對病重的夫君不聞不問?洪家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出嫁從夫的道理你都不懂?難不成沒讀過《女戒》、《女則》?”
“讀沒讀過又怎樣?”洪氏毫不客氣的反詰,“他是怎麼病的?難道不是我公公懲戒所致?我怎麼對他不聞不問了?難道沒派丫鬟服侍他麼?”
二夫人心裡更氣了,“你應該每日親自侍疾!這些還用我告訴你麼?對待夫君要敬之愛之……”
“對待公婆也要秉承孝道。”洪氏不慌不忙的打斷了二夫人的話,“您對您病重的婆婆都不曾侍疾床前,這些我可是聽說了。您都這樣,就別指望我太懂事了。”她承認,沒有香芷旋那樣讓人氣得兩肋生疼又無從抱怨的本事,但是對付一個上樑不正卻要求她這下樑正的婆婆,她可說的話多了去了。
“……”二夫人被噎得不輕。她的確是沒在婆婆床前侍疾,以前是沒那份心,現在是沒那個機會了。
洪氏笑了笑,道:“老夫人病重,怕是沒多少時日了,您難道就沒想過,要是從頭到尾不曾侍疾盡孝,來日發喪時,東府會讓您披麻戴孝麼?除了您,還有我公公,還有整個西府的人,是不是都要因為您的不是丟盡臉面?”
“你少給我說這些沒影兒的事!”二夫人身形有些發抖了,“閉上你那張烏鴉嘴!”洪氏那麼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她清楚,襲朗和大老爺不會那麼做的,那麼做的話,二房就等於被逐出宗族了,要捲包袱離開京城。而那對父子,便是分歧很多,在折磨人這件事情上,是有默契的——他們一定會將二房留在跟前,慢慢踐踏二房幾個人的尊嚴。只是,這些話,她又如何能對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兒媳婦說出口?
洪氏不瞭解二夫人的心思,篤定地道:“您要是還想有個迴旋的餘地,就別管我對您兒子怎樣了。事有輕重,重要的還是能不能到老夫人床前侍疾這件事,您說是不是?便是我說話沒分量,不是還有我的孃家麼?”
二夫人聽了,氣得直磨牙。洪家如何比得了蔣家?蔣家即便是如今失勢,也比洪家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眼下兄長嫂嫂是怒其不爭才不予理會的,過一陣子氣消了,自然不會還讓她自生自滅。
她看著洪氏那張美豔襲人的臉,恨得牙根癢癢。轉念一想,她又笑了,“也對,是你說的這個理。我之前沒能去老夫人床前侍疾,是事情太多,老夫人也要我先忙正事,不然她更生氣。眼下如何不盼著我或是你去老人家床前盡孝,這件事你看著辦吧。”
一面說著,一面腹誹著:這個眼皮子淺的,只管去東府自取其辱好了。債多了不愁,怎麼樣的人都丟盡了,不怕這個新進門的東西鬧出笑話。
洪氏笑了笑,“有您這句話就行,我等會兒就去東府,說道說道這件事,求大夫人、四爺通融。”
“隨你。”二夫人起身離去。
洪氏重新梳妝,在一群丫鬟婆子護衛的簇擁下,去了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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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不逗你了,有話我就直說了。”襲朗笑意仍在,語氣卻是冷漠下來,對大老爺也不再用尊稱,“我還不至於用這種事開玩笑。這件事是二老爺與二夫人一手促成,老三被他們算計了。你對老三一向寬容,原因我不管,眼下一些事怎麼辦,你卻必須要給個準話。”略微頓了頓,他問道,“你還打算要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麼?”
大老爺沉默下去。還要不要那個兒子?他當然得要。過了好一陣子,他才遲疑地問道:“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問這句的時候,他語氣幾乎是小心翼翼的,眼中含著希冀的光芒,滿心盼著襲朗能給他一個較好的答案。
“唱戲的。”襲朗蹙了蹙眉,“不過一個身不由己的弱女子,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