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踹開。 好多人一窩蜂湧進去,收費處的桌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翻了。 工作人員一臉驚恐地看著他們:“你們想幹什麼?鬧事兒是要挨批評的!” “批評好過凍死!你們的煤球全都賣給了走後門的人,馬上就要下雪,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凍死!” 許雲急得要哭了:“玉禾,咱們今天買不到煤了。” 蘇玉禾也著急,看到大家都在鬧,有的人還被推倒在地上,這樣下去可不得了。 她爬上了旁邊的桌子,站到高處,喊了一聲兒:“大家冷靜一下。再鬧下去,大家都得去蹲笆籬子。” 笆籬子就是牢房。 蹲大牢可比挨批評嚴重多了。 又或許是因為蘇玉禾是最先質疑的,她一發聲,那些忿忿不平“鬧事”的人竟然奇蹟般地安靜下來。 蘇玉禾:“裡面有煤,他們不賣給我們,是他們的錯誤,要是咱們繼續鬧,咱們就成了壞人。” 人群中安靜了會兒,有人高聲問:“那怎麼辦,好幾天都買不到煤了!每天意思意思賣幾個人,別的都賣給走後門的了!” 蘇玉禾:“你們再等等。” 她蹲在桌子上,看著旁邊剛才驚慌的工作人員:“同志,你真的不肯賣煤球給我們嗎?” 工作人員梗著脖子:“不是不肯,是賣完了!” 蘇玉禾點了點頭:“大家夥兒作證,裡面有煤球,但是她說賣完了,我到時候如實反映給領導。” 買煤的群眾心思各異,這姑娘還能寫信給領導? 她是什麼身份? 工作人員臉上有些慌,接著鎮定下來,滿臉懷疑地看向蘇玉禾:“你瞎吹牛吧?就你這樣還能寫信給領導?” 鄧梅好幾個知青在後面扎堆兒呢,看到蘇玉禾敢站出來,心裡很是嫉妒。 鄧梅湊過去跟宋志國說小話:“這蘇知青平時在村裡威風就算了,跑外面來,可別發生了什麼事情,到時候連累咱們知青點。” 宋志國沉思了會兒,走上前:“蘇知青,你別說話了,快點下來,咱們回去再說。” 眾人瞭然,原來這是知青啊。 蘇玉禾看了眼宋志國,語氣淡淡:“我有分寸。” 她瞥見了宋志國後面鄧梅躲躲閃閃的目光,補充了句:“我不會影響知青點的。” 剛才情緒最激動的那位大哥:“你是女知青,看著也小,還是讓我們來吧,今天就是搶,也要把煤搶回去!” 蘇玉禾笑了下:“大哥,這時候可不興搶,看你的年紀,都是有妻兒老小的了吧?為了這事兒進去蹲笆籬子,他們怎麼辦?” 那大哥遲疑了下,急得撓後腦勺。 蘇玉禾從桌子上跳下來:“我也看不慣他們欺軟的樣子,如果大家相信我,給我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相信煤建廠會重新開門讓咱們買煤。” 鄧梅:“蘇知青,你真是年紀小不懂事兒啊,你想幹什麼,半個小時?就想讓人開門賣煤?不會是想趁著這時間跑路吧?忽悠大家在這兒等著?” 此話一出,人群騷動: “她們是認識的?不會跟這女人說的一樣,那姑娘逗咱們耍的吧?” “這姑娘確實年輕,咱們要不要信她啊?” …… 她眼神堅定,不像是十七八的少女眼神,竟然把那三四十的大哥唬住了。 那大哥站在蘇玉禾這邊:“行,老子幾天都等了,不差這半小時兒。” 他剛才踹的門,氣勢最大,他一開口,剛才竊竊私語的隊伍不說話了。 蘇玉禾沒忘記鄧梅說江凜是二流子,如今又出來犯賤,真是找罵。 蘇玉禾走到她面前,忽然笑了聲兒:“鄧知青,等下要是重新開門賣煤,你怎麼說?” 她比鄧梅還高半個頭,湊近的時候,鄧梅隱隱感覺到壓迫感,她強裝鎮定地仰起頭:“怎麼可能?除非你是廠長閨女!” “我還真不是廠子閨女,我更不認識他。” 鄧梅心定了定:“要是你能讓她們重新開門賣煤,我學狗叫!” 蘇玉禾笑笑:“學一百聲?” “一百就一百,但是要是你做不到,你就學一百聲狗叫!” “行,”蘇玉禾掃了圈眾人,“大傢伙都聽到了啊。她自己要學狗叫的。” 許雲跟在蘇玉禾身後,有些著急:“你真有把握嗎?別被鄧梅那女人坑了一把!” “原來沒有把握。”蘇玉禾笑了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