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只是,要多花費兩倍的時間而已。”
田伯棠鬆了口氣,拍拍文舒的肩膀,溫和道:“不怕,我們等得起。”
文舒也輕噓了口氣,淺笑一聲,抱了小小期待道:“不知共需多少時日?”
褚華兩眼朝天,眼白外翻,掐指一算:“唔,半年!”
“噗通——”倚樹而立的褚言晃了晃,一頭栽倒地上:半年?半年??這麼點破傷,用的了半年?就為了多留美人幾日,他居然開得了口?他不怕一世英名盡毀於此!
褚華不動聲色地一個眼刀飛甩過去,隨後飽含歉意的欠了欠身,赧然道:“小子學藝不精,還請文舒姑娘多多見諒!”
多麼謙遜的青年,多麼有愛的美男!文槿兩眼放光,口水直流:“莊主您太客氣了!若您都學藝不精,這天下間還有誰人敢自稱大夫?”
田伯棠也同意地點點頭:“莊主萬萬不可如此,我等相信莊主!”
褚華笑得更加羞赧,眼角卻偷偷瞄向文舒。文舒只好點點頭,既好笑又認真地道:“我們相信你!”
“我……去採藥!”褚華眼睛一亮,歡呼一聲,蹦蹦跳跳顛向遠方。眨眼間,已行出十數米遠。
褚言搖搖頭,長腿一邁,亦跟在自家很二很天真的莊主身後走遠。
“阿姐,真好,真好!”幾個呼吸間的工夫,院中便只餘文舒、文槿、田伯棠三人。文槿心知阿姐將要脫離夢魘,心中激動,緊緊摟住她的脖頸,幾乎哽咽起來。
文舒也溼了眼眶,回抱住她,甚是感嘆:“是啊,真好,真好!”命運總算待她不薄,在遭受了一年的怪異眼光後,要還她一張秀麗的面容了!
三人圍在石桌周圈坐下,一起感受這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歡愉。
聊著聊著,文槿緊緊握住了拳頭,憤憤然道:“哼,我阿姐馬上又是鮮花一朵了,讓那個三心二意的臭小子有多遠死多遠,再也不要回來,哼!”
到現在,她依然記恨白隨意的不辭而別。
文舒當然知道她口中的臭小子是誰。想到白隨意走後留下的兩句話,心中的歡愉淡下不少。默了片刻,什麼也沒說。
田伯棠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情,沉吟一聲,也道:“舒兒,我瞧著這褚莊主,比白閣主好上許多。”
文槿甚是贊同,連連點頭附和道:“對對,褚莊主初次見你就大呼‘好美’,之後每每見你都沉迷不已,顯然是真的懂得你的好!而且他這人心性剔透,待人坦誠,家世又不錯,比那個不知道家住哪裡、父母何人的白隨意好多了!”
田伯棠卻微微一怔:“小舒,他不曾告知你家世出身麼?”
‘白隨意’三字,一聽便知是個化名。而他居然毫不避諱,用這個假得不能再假的名字上門提親,且口口聲聲說要娶他小師妹,忒也輕浮!
文舒垂眸斂目,並不做聲。
“阿姐,他真的不曾告訴你啊?!”文槿氣得直跺腳,“這個白隨意,真是太過分了!先是蒙條布條裝瞎子,後是不聲不響地帶你走,再就是身邊跟著一隻甩不掉的跟屁蟲,偏偏他對那跟屁蟲好得要命,不知情者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兒呢!這下更好,居然從來不曾提過真正家世!他到底懂不懂得,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坦誠啊?!”
文舒將腦袋垂得更低。她想起來自己做過的一個夢,她夢見兩人成親了,拜堂時只拜了她的父母。她夢見她與他生了一個孩子,當旁人跑來親親切切喚他‘阿離哥哥’時,她的孩子不解地問她:娘,為什麼這個姨姨喚阿爹‘阿離哥哥’?
她記得那人猙獰著臉孔,對著她的孩子獰笑:“寶兒,你爹不叫白隨意,他叫——”
是啊,他叫什麼?
她想起來那時,寧州城外,護城河邊,梨花樹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