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著底下那群如今變得鵪鶉般老實的大臣們,裴景珩只覺心中暢快。
這些逼他選秀的大臣,只顧著自己家族的利益,何曾為朝廷著想?
如今國庫空虛,近年來天災人禍頻頻。韃靼雖然被打回草原,十年無力揮師南下,但倘若抓住時機乘勝追擊,十年後他們必將重燃戰火,再次叩邊。
朝中這些尸位素餐之人,他遲早要收拾!
三年內,他定要讓大軍北上草原,搗毀韃靼大帳,將他們徹底擊潰,永絕後患!
裴景珩目光如電,掃視群臣,聲音中透著一股凜冽的殺氣:“難道眾位愛卿,有意見?!”
一眾大臣敢怒不敢言,只得將滿腔的怒火和怨憤,化作道道凌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英國公等人。
在他們看來,就是這些老兵痞子,將好好的一個皇子,教壞了!
想當年,陛下十五歲前往北疆之前,還是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翩翩少年郎啊!
散朝後,大臣們三三兩兩地走出金鑾殿,堅持選秀的大臣臉上皆是愁雲慘淡。一旁經過的武將則是各個趾高氣昂,將這些文臣氣得不輕。
“這可如何是好?一百萬兩白銀,可不是個小數目啊!”一位大臣忍不住低聲抱怨道。
“誰說不是呢?陛下這是擺明了要咱們出血啊!但是,有這青衣衛在,可誰敢拿出這麼多銀子,不怕被盯上?”另一位大臣也跟著附和道。
“可恨的是,咱們還不能去找那些富商們湊銀子,否則定是烏紗帽不保!”
“更可恨的是,陛下分明就是不想選秀,故意刁難我等!”一位年輕氣盛的大臣憤憤不平地說道。
“噓!慎言!慎言!”一位老成持重的大臣連忙阻止,壓低聲音說道,“陛下此舉,自有深意,我等不可妄加揣測。”
“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還是想想怎麼湊齊這一百萬兩白銀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卻始終想不出個萬全之策。
戶部尚書鍾文禮一言不發,默默地走在人群前。
“鍾大人,如今該如何是好?”一位大臣追上鍾文禮,焦急地問道。
鍾文禮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那位大臣,反問道:“陛下說了,銀子到位,便開始選秀,如今銀子尚未到位,你說該如何是好?”
“這……”那位大臣頓時語塞。
鍾文禮不再多言,拂袖而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這.....這也沒說該怎麼湊銀子啊!
大臣們心中都明白了,選秀立後之事,此次怕是就此不了了之了。
傍晚長樂宮內,蘇沅聽聞裴景珩今日早朝上的“壯舉”,不禁目瞪口呆。
“陛下,您……您竟然讓大臣們自己掏銀子選秀?”蘇沅驚訝地問道。
“還有,立後大典的銀子也要皇后孃家出,還不出銀子養皇后和新進妃嬪?!”
裴景珩,這簡直是人才啊!
裴景珩笑著點了點頭,道:“怎麼?沅沅覺得我這樣做不妥嗎?”
蘇沅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作答。
她知道,能登上皇位,裴景珩肯定不是一個光風霽月的君子,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有這等“騷操作”。
“我這樣做挺好的。”裴景珩握住蘇沅的手,柔聲道,“看,如今他們豈敢再逼我選秀立後了?”
蘇沅看著裴景珩,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裴景珩眼下抗著群臣的壓力,不肯選秀立後,是為了她。
“陛下……”蘇沅輕輕喚了一聲,眼中滿是感動。
裴景珩笑了笑,將她攬入懷中,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日難得有空閒,我陪你好好用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