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生在店裡看了一圈,見滿牆都是各種裝裱好的字畫,有的龍飛鳳舞,有的蒼勁有力,畫面也一律是國畫,談不上栩栩如生,卻各個惟妙惟肖,隨即問道:“你這些字畫都是買的嗎?”
女子莞爾一笑,給原小生介紹道:“南邊牆上的都是賣的,其它的都是給別人裝裱的。不過,先生如果想要的話,也不是絕對不賣,你先看好了,我倒是可以幫你跟他們聯絡。”
原小生就在一副偉人詩詞前面停了下來,看那字雖然寫的十分蒼勁,但總讓人感覺缺少一點內在的骨骼,隨問道:“這幅字多少錢?”又見下面的落款寫著“如雪”兩個字,接著問道:“如雪是誰啊?”
女子臉上隨即飄過一抹紅暈,低頭道:“這是我胡亂寫的,不敢談價錢,如果先生能看得上的話,只要給我裝裱的成本價,五百元就成。”
原小生本來並沒有收藏這些東西的嗜好,也就是隨便問問。但是五百元一副字畫,確實談不上價錢問題,自己既然問了,而且是店主自己寫的,人家又開出了這麼低的價格,要是不賣就顯得有些不太禮貌了,隨即讓女子將字畫摘下來,放在桌子上,又欣賞了一番,便讓女子包起來。
女子見原小生要了她的字畫,有些靦腆臉上馬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笑容,利索地將字畫包起來,便送到了原小生的面前,問道:“先生也懂字呀。可不可以給我指點指點?”
對於毛筆字這東西,原小生還真是個外行,也就是懂個皮毛,只好笑了笑,自我調侃道:“指教實在不敢當,我頂多只能算是附庸風雅吧。”馬上想起了這條街即將就要被拆遷了,就轉移了話題問道:“我聽說,明年你們這裡就要拆遷了,有沒有這麼回事?”為了不讓女子看出自己的身份,又掩飾著感嘆道:“要是這麼好的地方都拆遷了,就實在可惜了!”
女子一聽原小生的話,馬上也來了精神,道:“這位先生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條山縣誌上說,這條街從建成到現在至少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應該是清朝初年的。縣上那些沒文化的領導為了自己的政績,竟然動起了它的心思。要知道,這樣的古蹟,在我們國家都已經很少見了,拆一條就會少一條,造成的損失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原小生剛才看了這一路,知道女子所言絕對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女子所言屬實的話,那麼臨山街就是一個清初建築群,其歷史價值是完全已經超出了地皮和建築本身的價值,這樣的建築群要是拆除了,陳立東所犯的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政治路線上的錯誤了,而會變成歷史的罪人。
一直以來在原小生心中縈繞的臨山街問題,也漸漸地清晰了起來。忽然想起,馬文傑可是地地道道的條山人,估計對於臨山街的拆遷,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只是一個人勢單力薄,無法跟陳立東抗爭,也就只能消極怠工,大概也是希望陳立東能夠清醒過來,放棄對臨山街的老城改造。
就在這時,從裡面走出一個看年齡大約有七十多歲的老人。老人看上去非常健朗,個頭不高,短髮,山羊鬍,面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穿一件中式棉衣。一見老人出來,女子馬上嬌氣地跑了過去,叫了一聲爺爺。
老人用嗔怪地目光看著孫女,責備道:“小雪,我不是給你說過了,不要在客人面前胡說八道嗎,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人家縣領導是從全域性的角度來考慮條山的發展,怎麼就沒有文化了。”
女子撒著嬌,不服氣地辯駁道:“從全域性的角度考慮發展的問題,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歷史問題和文物價值。如果文物價值已經超過了經濟價值,是不是應該有所取捨呢。要是連這個都分不清楚的話,不是沒有文化,又是什麼?”
女子一句話,把老人辯駁的也無言以對了,只能笑了笑,拿出了長輩的尊嚴道:“你說的再好,也沒有人會聽你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