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耶律卓眯著眼睛打量物品一樣仔細看了看小程,“阿生,你覺得呢?”
小程騎虎難下,看看站一旁的柔柔弱弱的夏姐姐,再看看不掩飾一臉期望的耶律卓。他應該明白一旦他做了藥人,耶律瑤就沒機會糾纏他,於是點了點頭。
耶律卓似乎鬆了一口氣,鄭重地說:“謝謝。”
小程撇撇嘴,繼續低頭磨藥。耶律瑤氣得甩手跑走了。
在程師兄一次次的放血中,太后體內沉積的毒素漸漸消除,病明顯好轉了起來。北國的雪開始融化的時候,她終於開口對我說:“你叫阿敏,是不是?”
我端著藥的手一抖。這位美麗的婦人就像做了一個極其漫長的夢,現在漸漸清醒了,張開眼睛看這個世界。疑惑,欣喜,心潮澎湃。
夏語冰率先衝到她面前,激動道:“娘娘醒過來了?”
太后很高興地看著她:“語冰,你怎麼這麼憔悴?我怎麼了?”
夏姑姑含淚而笑:“娘娘原先病了,不過沒事,您現在已經好了。”
耶律卓和妹妹耶律瑤匆忙趕來。太后自遼先帝去世後就發了病,一直拖到十年前才重到失去神智,所以記憶還保留在十年前,見到兒子成熟這麼多,女兒更已經是個大姑娘,非常吃驚。
人家親人珍重團圓,我們一干外人自然多餘,於是自覺地退了出來。
雪融的天氣才是最冷的,我同小程跑到太監們烤火的屋子裡,同大家一起喝茶聊天。
太監們紛紛向我們倆道謝。大家相處一個多月,共事愉快,我和小程都是大大咧咧好伺候的人,現在又把太后的病治好大半,給他們減輕了不少負擔。
太監們說:“這下好了,我們以後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了。太后病好,陛下的心情就好,整個皇宮朝廷以後的日子都好過了。”
我不客氣地吃著他們貢獻出來的好茶好果,問:“我還好奇,來了這麼久了,發覺皇宮裡靜得很,怎麼不見其他娘娘?”
太監笑道:“敏姑娘專心治病都沒注意到吧。咱們陛下只有兩個品級不高的美人、一個良人,還有幾個常侍,並沒有正式立妃,大行皇后之後也沒提過再立後的事。後宮裡的事,全部都是夏大姑姑在管著,大總管只是掛個名,也要聽她調遣。”
“為什麼?”我奇怪,耶律卓也克妻?
太監詭異狡猾地笑,卻不肯說:“貴人們的事,咱們下人怎麼清楚呢?”
接下來幾日,太后的病好得越來越快。毒是早已不發作了,神智一日比一日清醒。耶律卓心情愉悅,我偶爾還能見他笑一下。
太后同我拉家常,問我今年多大,家裡有什麼人,許了人家沒有?
我紅著臉說沒許人家。
太后樂呵呵:“做我們遼國人的媳婦兒好不好,遼國男人英勇強壯又疼老婆。貴族裡優秀小夥子那麼多,改天就幫你挑一個。”
我誠惶誠恐說:“心有所屬,不敢勞駕!”
太后還怪失望的。她友善親切很像鄰居大娘,沒有什麼上位者的架子。
“原來是心裡有人了。”太后和所有上了年紀的女人一樣八卦,“是個怎麼樣的人啊?”
我想了想,不住笑著說:“他眼睛黑黑的,很深邃,個子高,眉毛很濃,笑起來嘴角彎彎的。恩,還有,他很隨和開朗,非常有擔當。和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自由很快樂。”
“自由啊。”太后眯著眼睛品味道,“真是一個陌生的詞呢。”
她慈愛地注視我:“孩子,你看上去很快樂。”
我點頭:“是,我覺得很快樂。”
“那一定要把握住。”太后感慨,“幸福是會從指縫中溜走的,要捧牢了。”
太后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