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王戊與寧缺兒權衡了一番,最後選擇在西城,河間巷旁的一家小客棧內住了下來。
這裡地方不大,建築不高,樓頂視野開闊,無論是用來觀察,還是用來追蹤都很方便。
更重要的是,這裡的桌椅擺設便宜不貴,真要是打起來,弄壞了那麼一兩件兒,需要賠得銀子也不多。
昨夜在汾江樓砸壞的地板,因為不能確定汾江樓與那個黑衣人的關係,所以寧缺兒還是主動賠了他們一些錢。
不過在王戊看來,這著實是筆冤枉賬。
因為昨天的那個黑衣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屋子裡打起來的時候,那麼大的動靜,地板都裂了。
樓下的小二掌櫃、賬房僕人,愣是吭都沒吭一聲,連出沒出事也不過問。
直等到天快亮了才偷摸摸地溜上來看了一眼,還被王戊抓了個正著。
要說他們與那黑衣人沒關係,又有誰能相信。
這也是王戊為什麼想換個地方住的原因。
然而寧缺兒卻仍舊是以防萬一的,給了汾江樓賬房一些多餘的銀子。
這使得王戊都不知道到底該說他些什麼才好了。
各自回房住下之後,寧缺兒似乎是又離開了客棧一段時間。
許是出門散步去了。
王戊人懶,便沒多管。
反正以寧缺兒的功夫,只要別是又沒防備,根本不用她來擔心。
……
剛開春的時節,鄱陽城的晚風依然寒冷。
左右吹股進袖間,使人心生涼意。
,!
略顯陰暗的街道上,一處無人的角落裡。
某個原本正在謀財害命的飛賊慌慌張張地跑到了街邊,六神無主地四處張望著。
他的身上有些功夫,細看之下大概二流。
可此時卻內息紊亂,手腳帶傷。
“你在看哪?”
一個冷漠得刺骨的聲音,突然在他的頭上響起。
飛賊驚恐地抬起了頭來,看到的,是一個正站在房上月下的白衣劍客。
“饒,饒命,大俠饒命!”小賊立刻跪下,欲要磕頭,還想求饒。
但是轉瞬之後,那個劍客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一劍割開了他的喉嚨。
血跡濺落在地面上,猩紅刺眼。
汙血染紅了的胸膛,穢濁不堪。
飛賊的天靈被一隻手握住,乃至無法低下。
仰頭看著身前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眸,飛賊驚恐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的內力正在飛速地從丹田中流失著。
彷彿眼下正淌出他體內的根本就不是鮮血。
彷彿他已是一個被戳破了的皮囊,正在快速的乾癟。
“呃,呃……”
沙啞的聲音,無力地嗚咽顫抖,直到徹底消失在了夜裡。
待一切結束。
白衣劍客面色紅潤,卻又神情複雜地收回了手。
亡命惡賊屍身乾癟,眼神空洞地跪坐在地。
今夜的鄱陽城,月色依舊迷離。
:()久仰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