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太過完美了。
老話說,事情但凡美好得不像是真實的,那麼它必定就不是真實的。
原來,這不過是他寂寞無聊時的一場遊戲罷了。失婚婦人拖著孩子,確實是讓人同情的。而男人最愛的便是“同情”弱者,而且就算我們之間真發生了什麼關係,一個失婚婦人罷了,外人看來吃虧的反倒是他,也不怕我能鬧出什麼波浪來。
我死死握拳,“啪嗒”一聲,指甲從中折斷,傷到指尖,疼痛鑽心。
我原本以為經歷了董承業那件事,我已經算是刀槍不入,絕不會再受欺騙,卻沒料到臨到頭來卻仍舊抵不過男人的虛情假意。
那瞬間,真是恨不能將於遠千刀萬剮,但同時心底深處卻又想聽聽他的解釋。
很快,同事陸陸續續到來,開始談論起這件事。
“大新聞啊,剛我看見一&女人跟著於遠去了臺長辦公室,看樣子兩人關係挺親密的。”
“那就是慕容雅啊,於遠老婆,原來他們壓根沒離婚,當初只是分居來著啊。”
“我聽說慕容雅放棄美國進修,回來了,說是也要進我們電視臺。臺長樂壞吧了,那慕容雅能力也挺強的,跟於遠不差上下,據說兩人當初就是從競爭對手變為情侶的。”
“你們看那兩人站在一起的情景沒?那慕容雅果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那周身的氣度,嘖嘖嘖,我就說怎麼於遠這些年完全沒花邊新聞呢,原來還一心一意等著他老婆呢,這年頭這種好男人可不多了。”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針,刺&入我身體,將我刺出無數個洞,所有力氣都隨著那些洞流逝,我癱在座椅上,根本動彈不得。
我本能地想要逃離電視臺,跑回家去矇住被單大哭一場,然而人活於世,哪裡能這樣隨心所欲。
俗話說做賊心虛,雖然主觀上我並沒有錯,但畢竟我此刻的身份並不算光彩,是不可見人的。而且當初於遠幫我說話,大家心裡都存著疑,如今慕容雅剛來我就離開,豈不是更容易讓人猜疑。
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強撐。
我的臉色很差,面對大家的關心詢問,卻只能以錢包以及手機丟失心情不暢作為幌子。
一上午,我整個人像是在油鍋裡煎熬,熬得失卻了半條性命。
原本以為這樣的煎熬已經是極限,然而下午上班沒多久,慕容雅忽然走進了記者辦公室。
那瞬間,我幾乎屏住了呼吸,額上汗珠大顆大顆滲出,心臟劇烈跳動,甚至震疼了胸腔。
這時,黃主任恰好走出辦公室,看見慕容雅,笑道:“慕容美女,怎麼有空大駕光臨我們記者部啊?”
慕容雅回以微笑:“黃主任說笑了,我今天是來找寧真的。”
黃主任一愣:“你們認識?”
“當然,”慕容雅緩聲補充:“很熟悉呢。”
說完,她看向我,眼神霧霧濛濛,看不真切。
周邊同事都停住手上工作,全都暗暗打量著我們。
我整個人像是被烈火焚燒成灰,恨不能立即隨風飄散。
難道說,她這麼快就知道了我和於遠之間的事?!她是要來當眾揭穿我的第三者身份?!
慕容雅緩步走到我面前,高跟鞋發出的響聲像是踩在我太陽穴上,壓得腦門生疼。其實不過是短短几步距離,卻像是折磨了我小半生。最終,她在我面前停下,居高臨下。
她氣質中帶著股清冷的味道,令人自慚形穢。
我屏氣凝息,等待著痛斥與責罵。
雖然這件事中,我根本不知情,但我與於遠的關係對於慕容雅而言,是場折磨。
我親身經歷過,自然是懂得。所以即使她責罵我,也算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