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顯得毛躁,整個人沉穩淡定,看不出一點屬於孩子的天真。可他與政一又不同,政一雖然總是微笑待人,但笑裡帶著的更多的是算計與謀劃,很少有真心;而耀司,或許是像他那位文雅嫻靜的母親,他笑起來時使人如沐春風,澄澈的雙眼帶著真誠,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魅力,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比政一更成功的白龍。
政一看著耀司的眼神也很柔和,不再是商場上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而是一個疼愛孩子的好父親,“耀司啊,你還記得慊人嗎?”
慊人?耀司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有些自信有些狡黠的小人兒,“啊,是柳叔叔家的孩子吧?一年前我參加過他的滿週歲宴。怎麼了?”
“你柳叔叔有些事想拜託你,”耀司聽見父親的話,便轉向了真言,“柳叔叔有什麼事就儘管吩咐耀司吧。”真言點點頭,“是這樣的,我家的慊人雖然是個可愛又懂事的孩子,可是他好像不太愛和除了家人之外的人交流,長此以往,我怕……”真言臉上顯現出猶豫與擔心,“所以……所以耀司可以去陪他說說話嗎?”
什麼?!耀司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呢?那個從小就聰明狡詐的小孩竟然可能有自閉傾向?!可是……柳叔叔不會拿這個來開玩笑的,“我知道了,我會常去拜訪的,以後叨擾了,柳叔叔。”
可是,慊人看起來很正常啊,會臉紅害羞,會生氣鬧彆扭,也沒有表現出對陌生人的恐懼或漠視,還是說……慊人沒有把我當作外人嗎?
自閉傾向這個說法雖然有些誇張,卻確實說出了一點真實的情況。慊人的確有些不願和陌生人說話,這是神性的半覺醒與前世的經歷所共同造成的。神祗本就不願與虛偽的人多打交道,所以寧願獨自住在寂寞寒冷的高山上;而慊人本身覺得,既然前世擁有那麼深的羈絆的眾人都能欺騙背叛傷害的話,那麼其他毫無關係的人不是更不值得相信嗎?家人們不同,自打這世慊人有意識開始,他們便用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溫暖貼心的話語向慊人證明了他們純粹的愛與關懷,所以慊人願意相信他們,就算是打賭,只打這一次豪賭,輸了的話,慊人或許……不會再向任何人開啟他的心了吧。幸好,幸好他沒有輸,他的家人們總是愛著他的,一天比一天更多。可這並不代表這世間的其他人就是可信的了,所以慊人不願和家人以外的人多打交道。如果一時的相聚只能使今後的傷害更深的話,那還不如不要去相信,不愛,無心,便不會受傷。
可耀司與其他的人又有點不同。他不是慊人的家人,可他卻憑著一年前一晚的相處贏得了慊人的好感。耀司不知道當初慊人之所以第一次見面就對他做出了失禮的行為,正是因為慊人覺得他是特別的。倒不是說慊人有多喜愛他,只是他睡夢中那副安然的樣子,和醒來後瞬間的警醒,讓慊人覺得耀司定不是池中物,他日必會成為翱翔於天地間的龍。身為領導的龍,光有那一點點的決斷力是遠遠不夠的,就像前世的波鳥一樣,雖然擁有領導的天賦,卻不會善加使用,總是被一些外物影響,無法瞬間做出最英明果斷的抉擇。而耀司,不僅擁有這種天生的領導的魅力,也擁有後天的薰陶,慊人從來都是個喜歡和聰明人友好相處的人,自然不會對耀司過於防備。
當然,這其中種種的緣由,除了慊人沒人知道,作為當事人的耀司自然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慊人並沒有像柳叔叔說的那樣有些自閉,也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狡詐,相反地,慊人是個十分招人喜愛的孩子,自己……也挺想和他做朋友的。
“來咯,慊人,來吃藥吧。”拿著芳雪交付的幾片已經掰小了的藥片和一杯溫水,耀司走回了客廳,卻發現慊人又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誒,真的很愛睡啊,看來的確有點虛弱啊,”怪不得要天天吃藥呢……嗯?不對!長期接受細節觀察分析訓練的耀司敏銳地發現了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