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見她醒來,身形一晃便坐到了床邊,親暱地問道:“傷口好點了麼?”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地記得發生的一切事,左安之真要以為自己失憶了。那麼現在的狀況是,他中邪了?
見她一副魂遊天外的樣子,東方不敗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又換回擔憂的神情,靠得很近地凝視著她:“唉,昨日我要在眾人面前立威,不得已下手打了你,你這麼善良,一定不會怪我的吧?你有傷在身,怎麼能呆在這麼破的地方。”他招招手,便進來兩個侍女,半強迫地把左安之從床上拖下來,扶到一間華麗的屋子中躺下。
接下來不但給她上了最好的金創藥,東方不敗還端過藥碗,看樣子打算親自給她喂藥。開玩笑,她又不是皮在癢了。他現在出於不知什麼目的,對她稍微好點,她就登鼻子上臉的話,秋後算帳不知道會有多慘。左安之忙伸手去接碗,呵呵陪笑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東方不敗端著藥碗的手輕輕一讓,碗裡的藥汁連個漣漪也沒有,柔聲道:“你躺著別動。”說話間,一隻盛了藥汁的勺子已經遞到了左安之唇邊。
左安之僵硬地張開嘴,一口口吞掉嘗不出味道的藥汁,東方不敗尤不罷休,修長的手指在她唇邊輕拭,順便將一顆蜜餞塞到她嘴裡。左安之注意到他已經換了衣裳,一襲樸素的黑色錦衣,連花紋也無,那些繁複的配飾更是全部不見了。
見她打量他,東方不敗唇角一揚,向她拋了個媚眼。左安之一抖,將被子拉到頭上,蒙得嚴嚴實實的。東方不敗見她躲閃,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索性坐到她床邊的椅子上,饒有興味地盯著她不放。左安之憋了半天,覺得快要悶死了,才不情不願地拉開被子,大口喘著氣,自然又躲不開東方不敗的噓寒問暖。
園子裡種的都是些常見花草,像月季,芍藥,牽牛花什麼的,不是什麼名貴品種,但也開得奼紫嫣紅的煞是好看。躺在鋪了軟墊子的長椅上,左安之嘆了口氣,看著東方不敗手中拿著一枝花,微笑著向她走過來,覺得十分憂愁。他這幾日幾乎是跟她形影不離,殷勤倍至的態度,不是擺明了給她接近他的機會麼?問題是,她根本沒打算照著左冷禪說的去做啊。左冷禪要振興嵩山派,要稱霸武林都是他的事,跟她沒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個路過打醬油的。
“安之,我覺得你這個名字太男子氣了。反正你也沒有親人了,要不我給你改個名字,叫安安如何?”東方不敗將花放到她身邊,俯身和善地笑道。
左安之倒吸了一口氣,覺得忍無可忍了。莫名其妙要改她的名字,還用這種遺憾的語氣,聽起來完全是在為她好,她當機立斷坐起身來,張望了一下四處無人,便皮笑肉不笑地道:“日月神教的東方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咱們不如開誠佈公談談如何?”
東方不敗手在空中一頓,收起了掛在臉上的笑容:“哦?你想跟我談什麼?”
“老實說,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雖然這樣說很搞笑,但這些日子一直臥床休養,頭髮都是由侍女替她梳理的,左安之還真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東方不敗誠懇地回答:“晚上出門應該不會嚇死人的。”
這個答案真是誠實得令人傷心,左安之決定暫時忽略這個問題,繼續問道:“那我是否聰慧過人,算無遺策,能殺人於無形?”
東方不敗反問道:“你覺得呢?”
左安之點點頭:“我明白了。那麼你相信,就憑我能拉攏你,對日月神教不利麼?”她一直用日月神教,而不是魔教,就是為了表達自己並無惡意。
“你是左冷禪的妹子。”東方不敗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一句也沒問過我的傷的親哥哥,將我送到敵人處做安危難測的事的親哥哥,憑什麼要我為他的野心捨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