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不用和我道歉,你照顧好自己,晚上睡覺蓋厚點,多吃點,也要多休息。」
稽雁行點頭,說知道了,也叮囑了阮鈺許多,阮鈺一一應下,他全程看著螢幕裡的稽雁行,像害怕寶藏被偷走的惡龍。
「阮鈺,先不說了,我得出發去片場了。」
阮鈺說:「好,你結束通話吧。」
稽雁行結束通話了通話。
又過了一天,日曆翻到農曆臘月廿三,小年到了。
北方的小年比南方要早一天,稽雁行原本習慣在二十四號過小年,父親去世後,他開始和阮鈺共度大大小小的節日,也跟著阮鈺過起了北方小年。
一大早,阮鈺給稽雁行發了小年祝福,等到中午,他收到了稽雁行發來的照片,是一張吃湯圓的照片。
阮鈺在影片裡問稽雁行,是什麼餡的湯圓,稽雁行說有黑芝麻和紅糖的。
」哪個更好吃?」
「都好吃的,但我喜歡紅糖餡的。」
「好,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包紅糖餡的湯圓。」
「到時候該吃餃子了。」
「那就包餃子。」
「你會包嗎?」
「我不會,到時候請稽老師別嫌棄我,教我包餃子。」
阮鈺喜歡這樣的對話,像在和稽雁行面對面聊天,像稽雁行就在他身邊,沒離開過。
在這通影片的最後,阮鈺說,這幾天溫度低,前天下的雪還沒化,還有六天就要過年了。
稽雁行回他,我這的雪都結成冰了,路很滑,車進出都不方便,但元宵節之前我會回去的。
阮鈺沉默了一會,對戀人露出體諒的笑,說,那我等你。
可阮鈺等不了那麼久了,思念在他的身體裡叫囂,生出了實體,一點點地吞噬他。
——元宵節,如果真要等到元宵節才能見面,阮鈺懷疑他會瘋,瘋到把稽雁行藏進口袋裡,二十四小時不離身。
這當然不行。
在除夕的前一天,阮鈺熬了兩個通宵處理好年前的所有工作,登上了前往綿陽的飛機,一落地,他換乘專車,到了縣城,這些路途都很順暢。
再往下,路就不太好走了,就像稽雁行所說,雪化成冰凍結了路面,司機把車開得小心翼翼,像蝸牛也像樹獺。
冬季天黑得早,不到六點,天就徹底暗了,陰天是看不見月亮的,路燈和車燈照亮路面。
七點十分,車在一條狹窄的土路前停下,司機告訴阮鈺:「阮總,前面的路車開不進去,只能步行。」
阮鈺凝眸向前看,前面的土路連路燈都沒有,一團雪摻著一團爛泥,一腳沒踩穩就能跌得滿身是泥。
稽雁行要走這樣的路,才能走到劇組取景的山村,阮鈺又開始心疼了。
見阮鈺不說話,司機緊張地開口:「阮總……咱們是繼續往下走,還是回頭?」
「大概要走多久?」
「我查的是一個小時。」
「那就走吧,帶上手電筒和我的包,你就別去了,把車開回縣城。」阮鈺扭頭,對後座的助理說,「小王跟我一起去,把路線搞清楚。」
土路偶爾被路邊住戶的燈光照亮,但大多數時候,它和天一樣暗。
半小時,阮鈺心裡慢慢亮堂起來,很快他就能見到戀人了,他該做什麼,是先擁抱還是先親吻。
一小時,他們還沒走到,天空慢慢飄起雪,南方雪濕,一碰地面就化成水再滲進土裡,泥土變成流動的固體,路更難走了。
七十分鐘,他們終於抵達劇組,劇組恰巧收工,明天又是休息日,工作人員都在忙著整理裝置,沒人留意多出來的兩個人。
畢竟這種地方,又不可能有粉絲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