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現在在哪?”
“我入這行前,他和家人出國定居了。後來他和當地一個華僑結了婚。”
阿七不無傾羨地說:“在國外就是好,兩個大老爺們也能結婚。”
“不。他迫於家庭壓力,和女孩結了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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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頓時瞠目結舌。他大張著嘴不知說什麼好。
“結婚後,他給我寄來一張卡片,卡片上什麼也沒說,只抄了一首詩。”
阿七好奇地問:“什麼詩?”
不假思索,喬生便將詩唸了出來:“那時我們有夢。關於夢想,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聽完阿七沈默了很久。直等到服務員將菜端上來,才如夢初醒似的開口:“這首詩叫什麼名字?”
人群的喧囂中,喬生靜靜地說:“波蘭來客。”
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不再說話。狹小的木桌旁,兩人幾乎頭挨著頭地悶頭夾菜。結了賬,外頭已是燈火通明。走在擁擠的人流中,阿七問:“你那手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
喬生沒有領會他的意思:“你指什麼?”
阿七豎起中指:“懂了嗎?”
喬生不鹹不淡地說:“做多了就有經驗了。熟能生巧,全天下的事都是這個理。”
“胡說。我就沒你那麼巧。”
喬生聽了,忽然爽朗地笑了。兩排牙齒可愛地露在外頭,是久違的喬式笑容。阿七狠狠看了幾眼,直到那人抿起嘴說:“因為你該在下面。就像一個天才畫家,你非逼他去當歌手,那不是難為人嗎?”
“你得了吧。”
“你不信啊?那就走著瞧。”
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眨眼間便已到了分別的路口。阿七站定了,等著他同往日一樣說出那句“明天再來找你”。然而喬生只輕鬆地說了一句“走了”,便轉身離去。阿七一時愣住了。走出幾步,喬生忽然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原地的他:“忘了說,明天我有事,來不了了。”
“後天呢?”阿七問。
“後天我在家。”喬生倒行幾步,遙遙地喊道:“想要就自己來找我。”
阿七遠遠地朝他比了下中指。
☆、15
喬生不來,阿七自有打發時間的去處。他理了發,以嶄新的面貌去繁華的街區找老情人。那人名叫勖君,說是老情人,其實不過是眾多床伴裡相處最久的一位。兩人處了半年有餘,要不是那人忽然答允了一個富家子的追求,或許阿七與他還會繼續走下去也未可知。
那人如今在鬧市區經營著一家服裝店,店是富家子幫忙開的,阿七去時顧客寥寥,勖君正坐在窗邊看小說。阿七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將那人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蹦起來。勖君抬手打他,阿七被他追得滿屋子亂竄。鬧夠了,阿七才翻著桌上的書說:“你的少女夢還沒破滅呢?”
勖君說:“有夢總比沒夢強。”
“那你還答應那醜八怪?”阿七感到不可思議:“晚上對著那張臉不會不舉麼?”
“和他在一起心裡踏實。”
“這話說的,哥哥什麼時候讓你踩在棉花上了?”
勖君瞧他一眼:“和你一塊就像飄在雲上,我只是想落地了。”阿七聽了沒有吭聲。勖君又說:“好久不見,你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阿七摸了摸頭髮:“怎麼會是老樣子?我剛理了發。”
勖君不答。他端來一杯檸檬紅茶,問:“還在酒吧混呢?”
“最近沒有。”
“哦?”勖君抬眼看他:“又有新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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