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涼意稍微緩解了些顧言體表過高的熱度,顧言很舒服地嘆了一口氣,半夢半醒間睜開了眼睛,反應遲鈍地盯著專注地給他擦著臉的嚴櫟看了一兩分鐘,像是在確認他看到的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
“……嚴哥?”
顧言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嘶啞,嚴櫟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要去醫院嗎?”
“嚴哥?”顧言不確信地又喊了聲。
“身體不舒服,不知道去醫院嗎?”嚴櫟語氣不太好,動作卻十分輕柔地撥開顧言被汗溼的劉海,把疊好的毛巾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顧言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嚴櫟,因為發燒,眼睛紅紅的。
“我去給你倒點水。”嚴櫟瞥見顧言幹得起皮的嘴唇,轉身正要走,顧言拉住了嚴櫟的衣角。
“嚴哥,別去找……”後面的話哽在了顧言喉嚨口,他無力地鬆開了嚴櫟的衣角,把頭埋進了被子裡。
嚴櫟聽見了幾聲含糊不清的嗚咽,一時愣住。
顧言在哭?
嚴櫟重新坐在了床邊,想掀開被子問問顧言是不是很難受,要不要去醫院,可是顧言死死扒拉著被子不鬆手,露在外面拽著被角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別悶在被子裡,裡面空氣不好。”嚴櫟把聲音放溫和了些。
顧言躲在被子裡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丟人的聲音來。
“顧言?”
顧言第一次沒聽嚴櫟的話,一動不動地縮在被子裡。
兩人無聲地對峙著,嚴櫟最先妥協,輕輕拍了拍被子,說:“睡吧,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就不會難受了。”
顧言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在感冒藥的作用下沒幾分鐘就昏睡了過去。
嚴櫟沒走,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鼓起的一團被子。等到沒什麼動靜了,嚴櫟輕而易舉地掀開了柔軟的被子,看見了顧言還帶著點點水漬的臉。
毛巾被顧言蹭掉了,嚴櫟放輕動作地從顧言耳邊拿過毛巾去衛生間洗了下,擦掉顧言臉上的淚痕,重新擱在了顧言的額頭上。
嚴櫟用冰涼的手摸了摸顧言的臉,顧言無意識地往舒服的溫度上蹭了蹭。
整整一晚上,嚴櫟就坐在床邊,重複不間斷地給顧言用毛巾冷敷。顧言燒得糊里糊塗,驚醒幾次啞著嗓子喊“嚴哥”時,嚴櫟總會耐心地應他一聲:“我在。”
三十一、
B市三天的行程,顧言被嚴櫟看著在床上躺了兩天半。一中選出來參賽的十個學生,病了兩個,走了一個,每次帶隊的老師過來看望顧言,顧言總能聽到她愁眉苦臉的嘆氣,這次回去的成績怕是不好交差。
顧言身體底子還算不錯,嚴櫟照顧了他一晚上後,燒就退了。只是人看著還有點虛,臉色也不太好,站一會兒精神就有一點頹了。顧言第二天醒過來,本來想去把英語考試考了,結果被嚴櫟態度強硬地沒收了准考證。
第三天,是出比賽結果的日子,許向晚也從醫院回來了。在Z大的禮堂,顧言和嚴櫟許向晚坐在倒數幾排,嚴櫟坐在中間。許向晚穿了件粉色的及膝大衣,披散著柔順的長髮,青春靚麗,聽著臺上主辦方客套籠統的例行演講,偶爾小聲地對著嚴櫟說悄悄話。
顧言聽著許向晚明朗的聲音,想起前幾天在湖邊的兩人相擁的那一幕,整個人彷彿又置身在了冰冷的湖水裡,從頭到腳都被寒冷緊緊籠罩了。顧言下意識地側過了頭,裹緊了身上厚厚的羽絨服。
許向晚撥弄著震動的新手機,眼神一亮,“嚴櫟,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
嚴櫟似乎沒有答應的打算,許向晚央求地望著嚴櫟:“出來一下嘛,我有個好訊息想告訴你。”
嚴櫟側身看著精神不太好的顧言,摸了下他的額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