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眉眼。
顧言盯著嚴櫟呆呆地看。在上輩子的記憶裡,自己總是習慣偷偷摸摸地關注著嚴櫟,看著他認真寫作業,看著他教訓勒索本校學生的小混混,看著他幾乎是明目張膽地在課上打盹,看著他送他的女朋友回家……很多時候,顧言甚至不敢多看嚴櫟兩眼,懦弱又膽小的自己想要跟作為一中的風雲人物的嚴櫟交朋友認兄弟,想想都是個笑話。
所以,顧言只能遠遠地看著。
這次難得有這麼個機會,顧言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看著嚴櫟,像是要在他的臉上看出朵花來。眼前的嚴櫟看起來和顧言記憶中的那個少年沒什麼不一樣,臉上依然掛著他熟悉的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看夠了嗎?”
冷不丁,嚴櫟冷淡的目光掃向了顧言。四目相對的時候,顧言感覺自己的身體從脖子僵到了腳趾。
“看夠了就自己回家。”嚴櫟把東西收好,起身就要走。
“嚴櫟……同學,你今天在樓頂為什麼要救我?”顧言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嚴櫟淡淡地看了顧言一眼,“只是一次無聊的多管閒事而已。如果你下次還是想跳下去,我不會再浪費時間。”
顧言低著頭,“那……那你後悔救了我嗎?”
“我不做後悔的事。”嚴櫟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沒事的話我要走了。”
心裡的陰霾像是被光明突然驅散開來。一直追尋著答案的顧言覺得,嚴櫟的這句回答就已經足夠了。
“嚴哥……我、我可以這麼叫你嗎?”顧言又一次喊住了嚴櫟,眼睛裡燃起了光亮,“今天……謝謝你。有什麼事需要我的話,我一定會盡全力幫忙。”
嚴櫟隨意地敷衍了句,然後快步離開了醫務室。
顧言盯著空蕩蕩的門口,腦子裡不知道怎麼出現了剛剛嚴櫟握著筆寫字的樣子。嚴櫟的背挺得很直,握筆的姿勢堪稱教科書正規化,練習冊上的字筆鋒流暢,蒼勁有力。
嚴櫟握著筆的手很大,是健康的小麥色,手指十分修長,骨節分明。
這樣的手,看著更適合拿筆或者手術刀,而不是……
顧言想起了嚴櫟拿著槍的樣子,打了個冷顫。
顧言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既然老天給了他重來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那麼……他想試試去幫幫嚴櫟,幫他改變他的命運,起碼……讓他有個健康平靜的生活。
至於自己……
如果他成功糾正了嚴櫟未來命運的走向,那麼他的死亡也自然而然地會改變吧?
四、
一中有讓學生上晚自習的習慣。顧言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學生在食堂或外面的餐館吃完飯回來上自習了。顧言向班主任請了病假,收拾東西的時候瞥了眼嚴櫟的桌子,果然桌上早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嚴櫟大概又翹課去幫他奶奶照顧生意了。
關於嚴櫟家裡的事,顧言知道的不多,只聽說嚴櫟的父母車禍去世後一直是嚴奶奶帶著他,靠著少得可憐的賠償金和做生意的收入維持著祖孫倆的基本生活。
說是生意,不過是一個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小吃攤子。一輛被簡單改造過的三輪車上安置著液化氣罐和爐灶,擦得亮堂堂的玻璃窗上寫著“炒麵”二字。嚴奶奶每天中午會在一中門口做生意,嚴櫟通常要忙到一點鐘左右才能吃上午飯。
中午的時候,小吃攤總是特別忙,許多女學生一邊排隊一邊紅著臉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嚴櫟。頂著一中校草兼學霸名頭的嚴櫟戴著個一次性口罩在小吃攤前掌勺,眉眼冷淡地盯著火候和在鍋裡翻炒的麵條,而嚴奶奶就在旁邊忙活著裝盤、收錢和找零。
一中出來吃午飯的學生畢竟有限,於是到傍晚的時候嚴櫟會翹掉晚自習騎著三輪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