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扛著包快步穿過踏板以保持平衡;另一邊來了兩個黑人女奴,他們是來為主人們往河裡倒便桶的,那是這一天或這個星期的屎和尿;在稻草的天然氣味和糞便的自然氣味中,神父說,我一直受到宮廷和詩人們的嘲笑,其中一個叫托馬斯·平託·布蘭當,他把我的發明稱為遲早要完蛋的東西;要不是有國王保護,不知道我會落個什麼下場;但是,國王相信我的機器,同意我在阿威羅公爵莊園,就是聖·塞巴斯蒂昂·達·彼得雷拉莊園,進行試驗;這樣一來,那些詛咒我的人總算讓我喘口氣了,他們甚至希望我從城堡上往下跳時摔斷腿,說我肯定幹不出什麼名堂,我的這門手藝與其說與幾何學有關倒不如說應當由宗教裁判所審理;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這些事情我不懂,我是農村的人,士兵嘛,早先曾是過;我不相信有人能飛行,除非他長出翅膀,否認這一點的人一定非常懂行;你胳膊上這個鉤子不是你本人發明的,必須有某個人有這種需要,產生了這種念頭.如果沒有需要,就不會出現把皮革和鉤子連結起來的念頭,你看到河裡的船了吧,船也是這樣,當年船上沒有帆,後來發明了槳,再後來發明了舵,這樣,作為地上的動物的人出於需要便成了水手,人出於需要也能變成飛行家;在船上裝上帆的人在水上,留在水上,而飛行是脫離土地到空中去,而空中沒有支撐我們雙腳的地面;我們要像鳥兒那樣,既能在天上飛,又能落到地上;這麼說來,你是為了飛行才結識布里蒙達的母親的,因為她有奇妙的能力,對吧;我聽說她能看到有人裝上布翅膀飛行,當然自稱能看到這個或那個的人不少,但人們告訴我的這件事與我要做的太相近了,於是有一天我就去看望她,後來得以和她交上朋友;最後從她那裡瞭解到你想知道的東西嗎;沒有,因為我瞭解到,她的知識,如果她確實有知識的話,是另一種知識,我固然應當克服本身的無知,但是要是我沒有想錯的話,她的知識對我沒有任何幫助;依我看,那些認為這飛行技藝與其說與幾何學有關倒不如說應當由宗教裁判所審理的人說得對,要是我處於你的位置,就會加倍小心,你看,那些監獄、流放和火刑都是用來對付這類越軌行為的,當然,對這種事神父比士兵懂得多;我小心行事,並且不乏保護我的人;走著瞧吧。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回到了雷莫拉雷斯,“七個太陽”想要說什麼,但沒有張嘴,神父發現了他欲言又止,你想說什麼嗎;巴爾託洛梅烏·洛倫索神父,我想知道,為什麼布里蒙達總是在上午睜開眼睛以前吃麵包呢;你和她睡覺了,對吧;我住在那裡;注意,你們犯了非法同居罪,最好還是結婚吧;她不願意,我知道我自己是不是願意,我總有一天要回家鄉,而她願意留在里斯本,為什麼要結婚呢,喂,剛才我問你的事呢;為什麼市裡蒙達上午睜開眼睛以前吃東西的事吧;對;要是有一天你能明白的話,應當是透過她,而不是透過我;但你知道為什麼;我知道;可你不肯告訴我;我只告訴你,這是個了不起的秘密,比起布里蒙達來,飛行只不過是件簡單的小事。
兩個人邊走邊談,來到聖墓門前一家馬車出租店的馬廄。神父租了一頭騾子,騎到鞍子上,我要到聖塞巴斯蒂昂·達·彼得雷拉莊園看看我的機器,你想跟我一起去嗎,騾子可以馱兩個人;我跟你去,但步行著去,步兵總是步行;你是個普通人,既沒有騾子的蹄子又沒有大鳥的翅膀;人們把你的機器稱作大鳥吧,巴爾塔薩爾問道;神父回答說,對,人們都這麼叫,是出於輕蔑。
他們爬上聖羅克,然後繞過塔依帕斯最高的山丘,沿阿雷格里亞曠場往下到了瓦爾維爾德。“七個太陽”不費力地跟著騾子走,只是在平地上才落後一些,但到了坡地,不論是上坡還是下坡,他都能趕上。儘管從4月份一直沒有下雨,已經4個月,但瓦爾維爾德以上的莊稼都長勢旺盛,因為那裡有許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