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不介意他們這麼打廣告,搞宣傳,只是他不會承認自己是作者。
時間到了,觀眾入席,大幕拉開。
開始是旅館裡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橫地豎地擺著方的、圓的、立體的、圓錐形的個凳和沙發,上面凌亂地放些顏色雜亂的座墊。
沿著那不見稜角的窗戶是一條水浪紋的沙發。
在左邊是育立櫃,食物櫃和一張小几,上面放著些女人用的化妝品,房間裡牆上掛著幾張很荒唐的人體畫片、月份牌和旅館章程。
地下零零散散的是報紙、畫報、酒瓶和菸蒂頭。
在沙發上,立櫃上擱著許多女人的衣帽、圍巾、手套等物,間或有一兩件男人的衣服在裡面,食櫃上雜亂地陳列著許多酒瓶、玻璃杯、暖壺和茶碗。
正中懸著一架銀熠熠的鐘,指著五點半,是夜色將盡的時候。
這時,正中的門呀的開了一半,一隻秀美的手伸進來擰開中間的燈,室內豁然明亮。
一個美貌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穿著極薄的晚禮服,顏色鮮豔刺激,她的眼明媚動人,舉動機警,一種嘲諷的笑總掛在嘴角,神色不時地露出倦怠和厭惡。
交際花陳白露就這樣漫不經心的走到了觀眾面前。
第一百零一章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上海新舞臺的普通票價是一塊大洋,貴賓席則是兩塊,因為今日是新劇首演,所以票價上浮不少,普通票價就要一塊五角。
這種消費水平把普通民眾排除在外,觀眾大多是中產階級。
他們對陳白露這種裝扮非常熟悉,良家女子絕不會如此,只有混跡歡場的交際花才如此的嬌豔嫵媚。
陳白露出身書香門第,上過學,是一名受新思潮洗禮的少女,對未來充滿了幸福的幻想。
然而,因為父親去世,家庭敗落,被生活所迫,成了名噪一時的高階交際花,終日周旋於潘月亭、張喬治等鉅商富賈身旁,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舊時戀人方達生的到來,喚起了陳白露對往事的回憶和對新生活的憧憬。
可她雖厭惡和鄙視周圍的一切,但已無力擺脫奢侈的生活。
《日出》的第一幕就是陳白露和方達生的見面,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知道陳白露的往事和如今的處境。
也只有在方達生面前,陳白露才表現出了往日的孩子氣,而不是現在的風塵氣。
方達生想讓陳白露和他一起走,被陳白露拒絕了。
有一天,陳白露從流氓黑三手中救下一個小女孩,叫做小東西,並認她做了乾女兒。
她從這個小女孩身上看到了自己影子,並竭盡全力保護著小東西。
隨著張喬治、潘月亭、顧八奶奶等人的登場,把一個交際花的日常生活活生生的展現在觀眾的面前,陳白露憑著美貌周旋在這些男人之中。
她抽菸、打牌、喝酒、嘲弄著男人。
她嘴角上總掛著嘲諷,她聰明又糊塗,她驕傲自負但又軟弱。
有時看來她對生活的態度就是那麼一回事,有時做起事來又格外認真。
她厭倦上流社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醉生夢死的腐爛生活,但又無法抵禦這種生活對她的腐蝕。
於是,她只好麻醉自己,得過且過。
觀眾剛開始看的津津有味,可看到陳白露在夜深人靜時的空虛寂寞,不由得憐憫起來。
他們來看《日出》是有心理準備的,因為《雷雨》是一出悲劇,那麼《日出》也應該是一出悲劇,觀眾是想找到能夠打動他們心靈的東西。
交際花陳白露的確是個值得同情的人物,但還不能打動觀眾的心靈。
接下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