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大臣?”徐階聽了有些發懵,這皇帝找的不就是自己嗎?怎麼會問這麼一句,莫非他想把自己的官位給收回去?
“正是微臣。”徐階回了這麼一句,等待著皇帝的下文。誰知道那朱載垕彷彿是緩了口氣一般,轉臉笑道:“既然你是這大明朝的一品大員,那朕便放心了。”
那徐階心裡暗道,這陛下的腦子莫不是讓驢給踢了?
徐階暗暗腹誹,就聽得朱載垕繼續說道:“朕今日微服私訪,遇到了一件事……”他剛說了一句,那徐階便驚道:“陛下何時出的宮?為何老臣不知?”
“閉嘴,聽我把話說完。”朱載垕訓斥了徐階,將他碰到那賣鴉片的商人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並且將吸食了鴉片的症狀,以及當年國庫空虛的事情也都沒隱瞞,一一的說了個詳細。
那徐階本來還因為朱載垕那句閉嘴而生悶氣,不料想緊跟著皇帝就說了這麼一件秘聞給他。聽完這件事,徐階的心裡只剩下震驚,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陛下莫不是發癔症了?可看朱載垕那表情,又不像是在做夢。
難不成這都是真的?一想到這點,徐階就陣陣膽寒。立刻追問道:“陛下,這一切可都屬實?”那朱載垕白了徐階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朕告訴你的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如果有一點是假的,你把朕的腦袋摘了當球踢。”
徐階也沒理會朱載垕的後半句混賬話,腦子裡迅速思索了一遍,說道:“陛下,此事若真與當年那大食豪商有關,臣恐怕他們謀劃已久,當年是交好陸炳,如今是交好方南松。更何況他們扮作做北方馬販,或許與草原上的俺答汗有所勾結。”
朱載垕臉上陣陣抽搐,他只是想到鴉片誤國,沒想到這徐階竟然能聯想到這麼許多。若真如他所說,那確實是危機重重。“那依徐愛卿所見呢?”
徐階沒有當場下結論,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此時關係實在重大,請陛下緩老臣一日細細參詳。”朱載垕點了點頭,“你想好了儘管去做好了,方南松的府邸外有錦衣衛監視,回頭我吩咐一聲,讓他們把報告給你呈去一份。”
那徐階臉上顏色不變,只是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後便告退,離開了御書房。
徐階回到了內閣,也沒有大肆聲張此事,只是找來了次輔高拱,二人在一起交頭接耳商討了半天。隨後二人親自去牢裡準備提審那個賣鴉片的商人,可令人失望的是,當他們到了天牢的時候,卻被那牢頭告知,那商人已於昨晚服毒自盡了。
那高拱當場翻臉,抓住牢頭的衣服逼問那犯人是哪裡來的毒藥。牢頭嚇得兩腳發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本以為線索已經斷了,垂頭喪氣的兩位閣老接到了錦衣衛的監視報告。昨天晚上方府的一個家丁去過天牢。得到這個訊息的兩位大人欣喜若狂,立即下令抓捕太僕寺少卿方南松。
因為皇帝沒有允許公開此事,所以方南松直接被帶到了內閣,面對著當朝的兩位閣老,面黃肌瘦的方南松顫顫巍巍的跪在了他們面前。
看到方南松這一副模樣,兩位閣老也是奇怪,這方南松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長得頗為富態,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徐階率先發問道:“方南松,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莫非你的俸祿都買了鴉片不成?”那方南松聽到鴉片這個詞,渾身一震,隨後兩隻手緊緊扣住了內閣地面上的青磚,鼓足了勇氣說道:“二位閣老大人,下官自知是活不了了,懇請二位大人看到同朝為官的份上,不要為難我的家小。”
那高拱將眉毛擰了起來,“你口口聲聲說活不了,莫非你真是與草原上有勾結?”那方南松搖了搖頭,“下官沒有與任何人勾結,平生做過的唯一一件錯事,便是將那賣毒藥的給介紹給了商家。幸好及時被人發現,未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