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苦讀,為的就是能一展抱負……可是,只要蔡彰一死,他們前頭做的所有的事,就會前功盡棄了。”
周文茵騰的一下坐起來,掀開帳子,露出裹著白布略顯得扭曲的面容,高聲道:“我管他們死活,誰又來管我。”
“那薛明呢。”幼清轉頭看著周文茵,“這個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吧,而你卻毫不留情的將這個最後在乎你的人推上死路。”
“在乎我?”周文茵赤腳下地,盯著幼清,“對我好他會對我用藥,做出這種事?你覺得可惜,你去管他死活便是,來和我說什麼。”說完,一副恨不得吞了幼清的樣子。
幼清眉梢微挑:“下藥的是我!”她走過去,望著周文茵,“你害我,我還你,天經地義!”
周文茵一愣,頓時紅了眼睛,指著幼清一字一句道:“是你?”她緊緊攥了拳頭,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手段只是過程,我要的是結果。”她說著微頓,道,“你當初害我時的手段也不見得多高尚,若我不防備著想必此刻你我該換個位置了吧,看……你罵我的時候也看看自己的樣子,你該重新認識我,也該重新認識自己。”
周文茵頭髮散亂,滿面扭曲,她狠狠的盯著幼清,彷彿只有將她撕了才能解恨:“方幼清,你給我記住,你今天給我的,總有一天我變本加厲的還給你。”
“我等著。我就在這裡,做過什麼,從來不會否認,更不會躲避,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幼清說完起身,“不過,既然你不打算死,還是不要再做牽累別人的事比較好,你我的恩怨,找我就行!”
周文茵追了幾步:“怎麼,你還想扮高潔,不牽累別人,虛偽。”
“你怎麼看我不重要,我知道我自己要什麼,在乎誰,不在乎誰!”幼清轉頭看她,“至於你,不如仔細想想你要的是什麼,是找個能為你掙得鳳冠霞帔的夫君,還是疼你入骨的良人,自有你自己決斷。至於薛明的死活,你不在乎我更加不會在乎。”
“你!”周文茵指著她,腦海中就浮現出薛明以往的種種,因為她喜歡東大街的糕點,一大早去便親自去買,怕糕點冷了左一層右一層的用布包著揣在懷裡,因為她想嚐嚐望月樓的牛肉,提前幾天去預訂,天未亮頂著寒風去排隊,央求老闆按照她的口味去做……
他會蒐羅京中流行的各種首飾胭脂水粉,買所有她喜歡的詩集,為了一個徐子仲的孤本詩集,他拿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銀子去買,她偷偷看《西廂記》被他發現,他就在薛思畫後院的倒座裡,專門給她做了一間書房,說那裡最安靜,將京城世面上所有的民間話本小說都買了回來,告訴她以後就在這裡看,不會有人打擾她。而那間書房裡,掛滿了他畫的畫,每一幅都是她。
“你閉嘴。”周文茵大叫,張牙舞爪,“我要什麼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滾,立刻給我滾!”
幼清淡淡看了她一眼,往外走,前一世她卑微如同塵埃,愚蠢的聽信著小人的話,在錦鄉侯府摸爬滾打嚐盡心酸,她在成長卻也無助,她甚至恨過所有人,怪姑母為什麼不反對她的選擇,怪姑父為什麼不護著她,甚至怪過周文茵,她那麼聰明為什麼不提醒她……彷彿所有人都應該愛著她,護著她,她犯了錯就該有人來提醒,來糾正,來原諒……那時候的周文茵呢,舉止得體高高在上,薛靄錯失功名頹廢沮喪,她不情不願的差點和薛明議親,最後又悽悽哀哀的去了廣東……這一世她明白,所有自己犯的錯沒有人會替你承擔,所有自己釀的苦果,沒有人替你下嚥……而周文茵呢,恰恰相反,她此刻儼然就是前世的方幼清……
她開啟門,停下來聲音柔了幾分:“薛明若死了,你將來會如何?只會一無所有。”話落出了門。
周文茵轉身,一把